宋悦意一笑,“起什么疑心,双胞胎姐妹长得像并不稀奇。何况,母亲没有发现我的声音都与以前不同了吗?何况我以后说话都会带上榆林口音,一开口就会让人分清我是哪一个。”
叶氏这才注意到她的嗓音比以前清脆了些,“是有一点儿……”
母女俩关在屋子里说了很久的悄悄话,直到老太太那边使人来传要用晚膳了,方从屋子里出来。
“稍后去见祖母仔细着些。她说话从来都难听,她说她的,你都只当没听到,和她一个大字不识两个的老人家计较也甚意思。”叶氏边出来边交待。
宋悦意嘴里说着没什么,肯定不会计较,眼里却掠过一抹冷意。当初定下与谢家的婚事也就罢了,若不是老太太倚老卖老一定要将她送去谢家给老夫人侍疾,她何至于会九死一生?
叶氏继续交待,“你大伯是个耳根子软的,来上京也就将近一年的时间,和你大伯母不过是两个鼠目寸光没见识的升斗小民,毕竟也是长辈,你也莫要和他们计较。平日里你呆在你的茗月院,与他们少来往便是。”
宋悦意冷笑,当初她在谢家病得快一命呜呼的时候,这对所谓的长辈可没把她当小辈。不仅没说他们要来上京投亲的事,更没跟家里人提过半句她在谢家生了重病。而且还一再说她在谢家过得很好……
他们多半是收了谢璟令的好处!
如此只认钱不念半点亲情的长辈,她不认也罢。
何况,说不定他们还在与谢璟令暗地里有联系,这样的祸根,她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们作妖不管?
宋悦意跟着叶氏还没到用膳的厅堂,老远就听到洪氏在嚼舌根道:“……长得黑不溜秋的,说的话跟个蛮夷一样不容易听得懂……也不甚懂规矩,回来了也不说先来拜见我们这些长辈……简直就是个野丫头,嫣儿珠儿,你们往后可要离她远一点,别让她给带坏了……”
母女两个进门时,她刚说完最后几个字。
宋悦意可不想跟以前一样娴雅端庄忍让地惯着她,当即脆生生笑道:“再是个野丫头,我爹也是礼部侍郎,母亲也是出身将门的威武大将军之女。有两个在上京排得上号的爹娘在,我野点黑点又有什么关系?不照样有人巴着我来?”
厅堂里已座了两大桌子人。
一桌以老太太为首,坐了几房的儿媳和已成年娶亲的孙辈。
另一桌则坐的全是年幼一些的宋家小辈。
洪氏坐在老太太的右边。
左边空着,应该是留给叶氏的。
除此以外,再无空位。
就连小辈那一桌,也已经坐满。
全观下来,不见宋显宗和宋懿的身影,想必有别的事都出了门。
闻她之言,所有人都吃惊地朝宋悦意望来。
洪氏没想到这个野丫头初来乍到就敢顶撞,不禁一脸尖酸道:“大家瞧瞧,大家瞧瞧,模样虽然长得像悦意,一张嘴就露了破落馅儿。目无尊长,不知礼数,母亲,回头您得好好请出家法教教她规矩。”
叶氏听得眉毛一拧,就要反驳,被宋悦意拉住。
宋悦意大声道:“有些人长得尖嘴猴腮,还没一个老人家看上去有福气,果然是相由心生。看看这位老人家,坐在上首跟个福禄寿的老菩萨一样,面目慈祥和善得很。母亲,却不知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