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都未合眼,宋悦意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支撑着。她知道自己再撑下去,身体肯定会吃不消。
就以她父亲现在的态度,她在此费再多唇舌都及不上朝晏一句话。
也实在太累了,当下便福了福,与宋懿一同离开。
朝晏示意司桐也出去,交待他把门也关上。
小厅里仅剩两人。
朝晏也不与宋显宗兜圈子,直言不讳道:“宋大人,在你未来前,我一再想当年你为悦儿订下这桩婚事的场景。一来可能是为了报恩;二来,可能也有你母亲的意思。毕竟她与谢老夫人有些渊源,想借机帮衬一下娘家人姐妹。三来,是你想得长远,觉得谢璟令是个可造之才,将来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当悦儿将谢璟令的所有恶行都和盘托出后,你虽然恼,仍没果断下定决心退婚。本王也知道,宁王那边或许会给你一些压力,但是你若拿了谢璟令的错处去退婚,天下人都不会说你半句不是。宁王又能奈你何?”
“你这般推三阻四,那本王不得不猜测在这桩婚事里面,你这个做父亲的,是否还有其他私心!”
宋显宗心里暗惊,面上却稳着,“自己女儿的婚事,微臣还能有什么私心?”
朝晏看着他,“这个自然要问你自己了。本王也不是没查过,当年宋家居于随州,宋大人曾在江临读过私塾……”
宋显宗大骇,忙跪下伏于地道:“王爷,微臣明日就亲自登谢家门去退亲。”
朝晏唇角微勾,这个宋侍郎不经诈啊,稍一提当年事就沉不住气了,看来此事才是他真正要将自己女儿嫁入谢家的原因。
回头还真要好好查查。
他道:“好。宋大人若早点有这个觉悟,又何至于让本王费尽诸般口舌?”
宋显宗心里泛苦,实在不知这位王爷是抽哪门子风,今次硬是跟宋家的儿女婚事扛上了,还扯上了当年之事……
于是不得不诚恳道:“王爷,往事已矣,还请看在老师的份上莫要再提,徒惹微臣家庭不睦。再多的亏欠,也只能怪谢进之自己品行不端,立不起来。照他这般行径,媛媛若真嫁给了他,他日还不知会为我宋家带来多大的祸端。”
朝晏扬了扬眉,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大啊,当下愈发下定决心叫人查个清楚明白。
“既然你清楚,那本王也就不必再多言。再有,本王在信上已说过,谢璟令非善类,在江扈甚至随州这块还有些势力,你来时可有做了什么应对的准备?”
宋显宗一怔,“微臣本是来给女儿送嫁,就备了些嫁妆。”
朝晏真的被他气到了。
“宋大人,以你这颗榆木脑袋,不知怎么胜任的礼部侍郎一职?”
宋显宗又是抱拳赔罪,“微臣实在不懂,还请王爷明言。”
朝晏有些无语地靠在了高背椅里。
过了半晌,才又端正坐了起来,明显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些,“本王现在是弄明白了,宋大人能一路上爬,除了书读得好文章写得妙外,还有一个贤明淑德的贤内助和战功赫赫的岳家。宋大人好福气。”
宋显宗自然听出了他的讥讽之意,老脸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