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抬起涂满豆蔻青葱般的玉手,“宋姑娘不必多礼。此次我随王爷来随州,一来是想出门散散心。二来,也是听闻宋侍郎准备把嫡长女嫁到离上京千里之外的随州,这边想必是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地儿,不然宋侍郎也不会舍得把女儿嫁得这般远,便也生了猎奇之心,想着来一瞧究竟……”
宋悦意闻言心里一“格登”,这位宁王妃开口就提她与谢璟令的婚事究竟是何意?
她只是一个礼部侍郎之女,婚嫁都极为正常,如今怎会成了这位宁王妃出行来此地的理由?
蒋夫人知宋悦意不好回答,忙笑着解围道:“随州确实是地广人杰气候宜人之地,一年当中除了腊月和正月是冰雪天,其他季节都是四季如春。夏天的时候蚊虫少见,气候凉爽,又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哦?照夫人如此说来,我这次来得岂非不凑巧,没有赶上那蝉虫儿鸣叫的季节过来避暑?”宁王妃端起茶杯,似乎忘了宋悦意还跪地见着礼,一副心无城府地笑问着。
蒋夫人出身不低,也是饱读诗书见过场面之人。
宁王妃貌似在笑问,她自知她其实在蛮横挑刺质问。
心道这位宁王妃不过如此,这种场面都要仗势欺人,这等作派显然拉低了尚书府和宁王府的名头。
她小意回道:“王妃说哪里话?别说是随州,放眼我们大梁,王妃心一动,有哪里去不得?想见何种风光,只要王妃愿意,随时都是可见。怎会有不凑巧?”
宁王妃轻啜了口香铭,愁眉轻锁地叹道:“哪有夫人说的这般容易?王爷平日里忙于公务,我这个当王妃的也要帮着里里外外的打理。这一次若不是王爷起了散心的念头,我一时也休想有此行。”
说到这里,她好似才发现宋悦意还在见着礼,忙道:“叫你不必多礼,宋姑娘怎的还不起来?”
宋悦意这才谢恩站起。
“宋姑娘,听说你来随州已一年之久,这期间是住在哪里?”宁王妃似不经意地开口问。
宋悦意回道:“回王妃,臣女先是在表亲家住了几月,后来已搬回宋家在江扈的宅子里居住。”
宁王妃似一脸好奇,“表亲家?你们宋家在随州还有哪位表亲?”
宋悦意依然不卑不亢,“是我姨祖母家。”
“你姨祖母家?哦,我知道了,就是谢家。”宁王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又道:“早就听宋大人说你与谢进之订了婚,来的路上宋大人还说你们的婚期已定在三月初六,看来我与王爷这次有幸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可喜可贺,我在这里先祝你们比翼连枝,百年好合。”
宋悦意心里暗惊,宁王妃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想退婚的事?
毕竟刚来随州,真不知也有可能。
若是假不知,岂不就是个强按头的作派?
她正要辩解,已有宫女进来禀道:“禀王妃,王爷说多日舟车劳顿,蒋大人已安排了院子歇息,问王妃要不要先过去?”
宁王妃轻按了按额角,“早乏了。既然王爷已歇息,我自然要过去照应。”
她起了身,一众人赶紧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