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令坐在苏县令下首,脸色仍有些病态的苍白,嘴上在恭敬的与蒋大人苏县令说话,眼睛却不时瞟向坐于蒋大人身侧的谢东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谈论着随州这边的风土人情,他却像没睡醒一般呵欠连天,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谢璟令心里冷笑,几年过去,这小子还是一副脓包相,活该被他踩在脚底!
他眼睛一转,朝坐于隔了几人的谢仁怀看去,发现他也精神萎糜,不禁哼了声,转头与苏县令对视了一眼,眼底的心照不宣之意不言而喻。
阿福这时走到谢仁怀身后,不易察觉地推了他一下,谢仁怀顿时精神起来,拄了根拐杖,便悄悄走到谢东哥身后。
压低声音道:“六弟,坐在这里无趣得很,三伯那边收集了从巴虏弄来的九龙杯,不若五哥带你去瞅瞅?”
谢东哥微抬了下眼皮,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东西可是稀世奇珍,三伯会舍得拿出来观赏?”
“人多当然不行,不过若是哥几个,这个主五哥还能作。”
谢东哥总算起了身,拍了下陆锦然的肩,头一摆,陆锦然就知有得耍,三人便尿遁了。
谢仁怀一边吹着那九龙杯如何在杯底化九龙是如何神奇,一边带着谢东哥和陆锦然往西院行去。
谢东哥听得兴趣缺缺,瞧着他一走一跛的腿脚,忽然调笑道:“五哥这是被谁打断了腿?以后不会变成长短脚吧?”
一提此事谢仁怀就来火,边走边恨恨道:“还不是四哥招惹了个泼妇?那泼妇居然指使她的狗奴才打我,若不是四哥一再警告我,我早把那个泼妇和狗奴才给打得满地找牙!”
“哦?你四哥长得俊,怎么就招惹了个泼妇?看来是你四哥的眼光不行啊。”陆锦然打趣道。
这话简直说到了他心坎上,谢仁怀顿时识他为知已,拍了拍他的肩道:“陆兄,看来这不是我一人的看法,分明是我们哥俩的共识。”
谢东哥嘴角噙着笑,有点坏,“五哥,看来不仅是四哥的眼光不行,你也不太行啊。被个女人打成了跛子,居然还忍气吞声,这可不像谢家男儿的风格。”
谢仁怀更是被挑得火起,正要开口痛骂,忽然瞥见前面梅林小道中有两个身影在穿行,其中一人正是让他日夜牙痒痒之人,瞬间便把谢璟令交待的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挽了袖子冷笑。
“择日不如撞日,瞧见没有,那泼妇在那里,六弟且看五哥今日怎么收拾她。”
另一边,宋悦意一路穿廊过桥,很快就到了西院小梅林。
因为老夫人住在东院,西院向来都不热闹,甚至有些冷清,倒不用担心被什么不相干的人冲撞。
小梅林里的各色梅花开得正盛,花香四溢,甚是醉人。
她想起楚宅的梅林,心情有些畅快起来,便吩咐静兰道:“不知蒋二姑娘有何事与我说,稍后到了暖阁,你且机灵点,别让平姑娘跟在我们左右。免得她又找茬子让人不得安生,扰人清静。”
静兰应道:“姑娘且放心,若是平姑娘真在的话,奴婢定找个事儿把她引开。”
两人正说着,身后忽传来谢仁怀的声音,“表妹,这是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