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忙上前恭敬回道:“承蒙表姑娘垂询,奴婢自小粗笨,也就只能给府里主子干些端茶递水的事。”
“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七。”
阮盈笑得意味深长,“谁说你只能干些端茶倒水的事?今儿四爷还夸你了呢。我身边现在就海棠一个近身服侍的,日后你就是我屋里头的一等丫头。月例也会跟海棠一样。”
迎香不解,四爷何时夸过她?表姑娘忽然之间为何要升她?
谢璟令赶到苏府,苏县令果然是因为年关将近,想询问苏新民洛山书院名额的事有没有着落。
谢璟令顿时苦笑不已,于是作了一番说词,“大人,那日回去后我立即修书上京,要说应该不会有何悬念。奈何……您也知道,表妹是宋家大小姐,前两日因为一点小事在府里发了脾气,又给她父亲写了信,说不愿再帮仁怀……”
苏县令闻言脸色一变,“进之,此话何意?是否人放了,就可以反悔了?”
谢璟令忙道:“下官绝无此意。先不说岳父会不会听表妹之言,即便听了,下官这边还有个比让令郎进入洛山书院更好的事儿,就看苏大人是否愿意。”
苏县令满脸不悦,哼了声,“进之,本官知道你能耐大,哄一个小姑娘应该是不在话下,如是不想本官对你失望,还望你能多多用心。至于更好的事儿,先说来听听。”
“表妹那边下官自然会去哄,大人但请放心。”谢璟令斟酌了一下,方神秘地压低嗓音道:“大人应该听说了我六弟不日即将抵江扈为我祖母贺寿的事吧?”
苏县令“嗯”了声,“是听说了这么件事儿。虽说是你们的家事,不过今岁这事儿好似有些不寻常。你爹自去上京后,就从未回过江扈,即便续了弦,也从未说带家小回来祭过祖,似乎是和你祖母之间有何龃龉。今儿老人家六十大寿,为何忽然之间就把小公子派了来?”
谢璟令神情落寞,微叹口气道:“父亲和祖母之间的事,我一个做晚辈的实在无从探究。不过大人多年来对我们谢家、对我谢进之多有照顾,进之心里有数,也十分感激。”
“进之也明白,大人为官清正廉明耿直,在江扈为官多年,百姓个个称道。只是苦于没有遇上贵人,是以屈居多年,无有升迁的机会。但是像大人这样为民请命的好官,若就此埋没于此,简直是我大梁百姓的损失和不幸。”
“所以,下官决定趁这次六弟东哥为祖母贺寿的机会,不若让他与令千金结上一段姻缘,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苏县令闻听此言,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喉结上下滚动,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一张堆满肥肉的脸顿时被贪婪的神情给填满。
谢璟令又道:“大人应该也清楚,我那六弟是我父亲的命根子,他外祖又是同平章事,是在圣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如果大人能让他做了女婿,不说令郎去洛山书院读书,就算想去国子监也不在话下。更别说大人升迁之事,到时候还怕不会平步青云?”
苏县令欣喜若狂,一时间也顾不得形象,瞬间站了起来,一把拍住谢璟令的双肩。
“进之,不愧本官这么多年都看重你,把你识为知已,你果然不负本官所望,是个知情识趣感恩图报之人。你放心,若小女真能与令弟成就姻缘,你的前程本官也一定可以打包票。哈哈……”
谢璟令恭敬道:“承蒙大人看重,大人飞黄腾达之后,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苏县令假意客套了好一会,方收回神智,沉吟了半晌道:“话虽如此说,可是听闻令弟性情乖张,在上京侯爷都管不住他,他如何又会听你之言相看本官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