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聪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四位，要等多久啊?”

光头大汉先帮王文聪抽了张号码牌，然后双手递过去：”四人座的话，还有71桌，今天夜间的温度是2度，晚上可能会有小雨，您和您的家人如果已经很饿的话，我建议您往前走5分钟左右，惠文路上有不少还不错的餐厅，您可以先跟家人过去用餐，下次再过来光临。”

“喔?”

王文聪玩味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凶恶，说话语气却很和善的光头服务员：”你们海底捞还推荐客人去别的餐厅吃饭?是接待不了了还是嫌客人太多了?”

“不是的，我看您的两位千金似乎有点冷，怕您们饿着肚子等太久了。”

王文聪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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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南半岛来的索姆、阿芙拉跟桃乐丝的确没办法马上适应魔都跟缅倭将近30度的温差，即使身上穿着新买的羽绒服跟棉裤雪靴，母女三人依然冻的小脸发白。

王文聪对光头服务员笑道：”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好了。”

“那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们搬张凳子过来。”

等池杰拿了椅子过来后，几人就在雨棚下坐了下来。

没多久，一个服务员给他们送来了冒着白雾的热茶水，还有另一个女生推着港式饮茶餐厅里那种餐车走了过来，舀给他们一人一碗香甜的红豆糯米汤圆。

几人很快就吃完了，爱吃甜食的桃乐丝母女还要求再吃一碗，服务员笑着给她们打满了，还提醒她们肚子饿的话糯米不能吃太多，容易胃疼，还是还饿的话，等等她给她们送点皮蛋瘦肉粥来。

没过多久，另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过来，问他们需不需要一点零食和点心。

王文聪很好奇，就笑着应了。

只见服务员从餐车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食盒，食盒上头有3个抽屉。

第一层抽屉是一捧用辣椒炒过的花生，吃起来香酥咸脆，辣椒跟孜然、花椒的味道混合得恰到好处，不辣也不咸，反而有种清爽的感觉。

第二层抽屉里头是三块花生酥糖跟三块芝麻酥糖，切成大拇指大小，酥糖上还撒了些杏仁碎片，闻起来甜香浓郁，入口酥软即化。

第三层的小抽屉里放的是一些干果跟一片桃酥，手指触摸的时候，桃酥还有些微热，这桃酥竟是刚烤出炉的。

“你们这……不怕客户吃饱了就走了吗?”

王文聪诧异地抬头问那个服务员。

“不怕啊。”

服务员笑道：”我们老板说过，这也是一种宣传，如果有等候的客人吃饱了就走了，下次他跟他朋友提起我们海底捞的时候会怎么说的?他会说：唉，我跟你说，有一家老板很傻的店，我们在门口等位的时候，他用免费零食把我们喂饱了，结果我们一分钱没花就走了，下回我们去试试。我们老板说，这样我们回头客不就有了嘛?”

王文聪失笑道：”好像是这样没错。”

服务员笑着把索姆、桃乐丝跟阿芙拉手上瞬间吃空的食盒收了起来，然后再发给她们一人一盒。

王文聪又问道：”那你们就不怕有人专门来吃白食吗?”

服务员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不怕啊，老板说，如果真的有人要靠吃这些零食填饱肚子，那他们的日子应该过得很艰难，那就让他们吃饱再走，如果吃不饱，就带他去后厨吃碗面。”

王文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桃乐丝帮索姆擦了下嘴角，然后低下头看着手中精美的食盒。

【在C国很自由，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你可以去看巍然屹立的大雪山，也可以去看壮阔的大海，你可以看早晨的升旗典礼，你也可以站在云间的山巅上看夕阳落下。只要你不想饿死，你就饿不死……】

【即使你连手都没有，路上还有很多餐厅会在门口贴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如果饿了，请进来吃一餐免费的饭】……】

桃乐丝想起了缅倭那些朝不保夕，永远吃不饱饭，还要随时提防自己会不会被强盗或小偷摸进房子里杀掉的日日夜夜……

然后她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精美的食盒。

【原来…这里就是天堂……】

……

两个小时后，终于轮到王文聪他们进场。

这两个小时她们过得并不无聊，她们在门外看了好几场唱吧挑战赛，虽然桃乐丝跟阿芙拉对C国歌曲并不熟悉，但不妨碍她们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些挑战者信心满满的走进去，然后在众人善意的调侃笑声中狼狈而逃。

索姆看得尤其开心，又拍手又笑又跳，好几次她们都被失败选手用充满怨念的目光死死盯着，让桃乐丝只能不住跟别人道歉。

她们还去看了一群大学生去挑战充电旋转门，结果居然挑战成功了，在众人羡慕忌妒的眼神中，那群大学生先在被征服的旋转门前拍照留念，然后趾高气昂的走后门插队吃饭去了。

轮到她们进场的时候，原本桃乐丝跟阿芙拉都抱着高度的期待，想象这间排了这么多人的餐厅里头装修得有多富丽堂皇，结果一走进去，看到里头破败的装修，市井小巷的景象，两人不由得都十分失望。

王文聪回头看到桃乐丝跟阿芙拉满脸失望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

“二十年前，我们每天都在想怎么建更高的楼，住更好的房子，更富丽堂皇的装修，开更好的车，买更多的奢侈品，恨不得把钻石贴在每间房子的屋顶上，把黄金铺在地砖上，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收获别人的赞叹，彷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国家的存在。”

“现在，我们不再注意别人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只在意我们自己生活得舒不舒服，过得满不满足，身边的人幸不幸福。”

“市井烟火气，很幸福，跟家人一起围炉吃饭，很幸福，吃实惠不昂贵却好吃的东西，很幸福，重新体验阡陌巷弄中的回忆，很幸福。”

“因为我们已经不再需要跟任何人证明自己了。”

“这，就是我们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