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县一家三口当时就愣住了,周氏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牵出这等事端来。
“大不敬”这三个字有这么严肃吗?
可再看慕江眠的脸色,还有突然发怒的老夫人,他们就觉得这事儿可能是真的。
周氏都哆嗦了,赶紧给自己往回找补:“那什么,我不知道,我没读过书,不知道这三个字是怎么用的。
不是还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么!对,我就是那个不知者,我是没有罪的。”
钟齐冷哼:“跟皇上讲不知者无罪,你讲得着么?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说完,他看向慕江眠,“长宁侯,现在是不是开始后悔了?
你说说你,花了两千两银子,保住了她的舌头,结果她转头就送了你一个诛九族。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早知道有这一出,刚才是不是应该让咱家把她的舌头拔了的好?”
还别说,此时此刻慕江眠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
但他同时也在想,慕长离这一伙人到底是怎么聚到一块儿的?难不成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这伙无法无天的人闻着味儿就凑到一起去了?
不对,并不是人以群分,像慕元青,还有芙蓉,包括年妙,以前可都不是这样的。
他们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接触了慕长离。
所有跟慕长离在一起的人,最终都会变得和她一样刻薄。
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慕江眠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再看慕长离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好像在看一个妖怪。
周氏还想要为自己狡辩,但因为没读过书,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种事应该怎么个辩法。
这时,慕江棋说了话,他说:“我们只不过是在自己家里说话,怎么可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难不成这家里还有人上赶着要被诛九族吗?只要谁都不想死,这事儿就没人说出去。”
“是吗?”慕长离笑眯眯地向他看过去,“那你可太不了解京城的慕家以及现在的我了。”
慕元青:“你同样也不了解我。在真理和性命面前,我永远是站在真理这一边的。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大义灭亲,甚至就算把我自己给搭进去也没什么。
毕竟我的亲也曾经想过大义灭我,是不是,父亲?”
慕江眠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次他动了杀心,想要把这个儿子打死在书房。
后来被四公主一闹腾,直接把他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慕江眠不想跟慕元青说话,现如今在他心里,已经把这唯一的儿子划到了慕长离的阵营。
慕元青跟慕长离是一伙的,他不管说什么,在这姐弟俩面前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因为事情必须得平息。
于是他对慕江棋道:“你的确不了解京城。京中官邸,高门大户,哪家不是隔墙有耳。
即便没到漏成筛子眼的程度,但各官邸也确实没有多少秘密。
这种话……是很容易被传出去的。”
“那怎么办?”慕江棋也急了,“难不成真要一家人都死?不过一句话的事儿,怎么就闹到要诛九族了?大哥,你把我们叫到京城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你不是要……现在怎么个意思?人才见到,话也刚说几句,就全给说死了?
你们京城怎么这么多规矩?那既然这么多规矩,当初送长离去平县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们也敬着京里的嫡小姐呢?
长离可是我们养大的,在平县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一回了京城,说几句话就要送一家人上断头台。大哥,是不是你给她下什么迷魂药了?怎么就养成这个样了呢?”
“你胡说什么?”慕江眠斥道,“多说多错,快闭上你的嘴!”
周氏扯了他一把,不让慕江棋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