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想的?”高夫人一脸厌烦,“撒开!滚回那贱人屋子里去。”
“我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高鸣也发了狠,说话声音瞬间提高。
他伸手直指面前那间屋子,“她不应该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她不应该在这里!”
“那她应该在哪里?”高夫人反问,“这里是她的家,她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你知道我的意思。”高鸣深吸一口气,“我不想与你吵,你也不要总拿小妾说事。
要不是你整日弄这些事情,府里也不会多了那么一个人。”
“我弄什么事情了?”高夫人情绪激动起来,“然儿只是病了,我在帮她!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因为她病了就放弃她,就不要她。
你这个做爹的心狠,我这个当娘的做不到你那么心狠。”
高夫人甩开他的手,也指向那间屋子,“或者你想要做什么,你去做啊!然儿就在那屋子里,你只要推开这扇门,是杀了她还是怎么着她,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我不拦你,只要你舍得,我就舍得。”
高鸣看了她一眼,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他大步走到房门口,手都放到门上了。
但是到底还是没有推开。
搁在门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半晌,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直到过了许久,高夫人长出一口气,脚一软,人险些坐到地上。
丫鬟赶紧上前搀扶,这才发现夫人都被汗湿透了。
刚刚那一刻,她是真的怕了。
怕高鸣推开那扇门,怕她再一次失去仅剩的女儿。
次日,高夫人去城外上香。
除了车夫,就只带了一个随行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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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香用的东西却没少带,从做熟的饭菜,到酒水,再到活的鸡鸭,甚至还有香烛。
她去的是供奉着安乐郡主牌位的那个小庙。
说是小庙,但其实连个庙都算不上,只有一间小屋,里面一个小神位,供奉着一尊神像。
神像侧下方是安乐郡主的牌位,高夫人到时,先给安乐郡主牌位前换上了新的点心,然后就跪到中间的八卦跪垫上,冲着神像开始磕头。
随着她磕头,丫鬟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全都摆到了神像下方,再把原有的东西撤下来,装到随身的包袱里。
然后她取出三炷香,燃烛点香,再递到高夫人手里。
高夫人接过香,举至眉间,念念叨叨地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去把香插进了香炉。
丫鬟见这一套流程结束了,就主动退了出去,从外头关好了门,只留夫人一个人在内。
高夫人见丫鬟出去了,这才又重新跪到跪垫上,看着上方神像,轻声开口,说起话来。
她说:“判官大人可怜可怜我,短短数年,两个女儿接连出事,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怜儿的事情有了着落,我知道亦是判官大人您显灵,为我指引了方向,这才替她洗刷当年之事,还了她一个清白,让她不至于死后还背着个叛国的骂名。
可是然儿的事,还望判官大人再帮我想想办法。
我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只想守着我的孩子好好的过完下半生,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是近日,她父亲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我怕有一天他真的会对然儿下手,那我就一个女儿都没有了。
判官大人,求你可怜可怜我,再帮我一次吧!
求求判官大人了。”
高夫人又开始磕头,一边磕一边哭。
正前方的神像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