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在边上听着,就插了一句:“那会不会就是臆想?”
银平点头:“我父亲也是这样下的定论。昨晚提起,我听了之后倒也没觉得如何,但方才殿下提起怪病,我就又想到了这个事。
殿下,您说,这算怪病,还是算癔症?”
萧云州不是大夫,他不明白什么算怪病什么算癔症。
但昨日他翻看有关京城诡案的卷宗,也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说的是中元节那天,有户人家去城外放河灯,回来得有点晚了。
同行的小孩说在城门处看到一顶鬼轿,四个小鬼抬着骨头做的轿子,轿子上坐着个红衣女鬼。女鬼还冲着小孩笑了一下,小孩子回家之后高烧三天,不治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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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八岁了,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们家大人上报官府,求官府彻查。
但是官府查不明白!
半年多了,类似的案子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两桩,每一桩都无处可查。
你说闹鬼吧!为何以前不闹鬼,偏偏这半年多就开始闹鬼?
你说不是闹鬼吧!那可能就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官府又查不出,扣个失职的罪名是肯定的了。
萧云州原本也不信鬼神之说,可是他仔细琢磨过卷宗,从前的案子凤歌府、刑部、大理寺都有参与。
三堂会审都审不明白的案子,其实换个角度去想,那很有可能就并非人为。
不是人为,便是妖邪。
慕长离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有些案子,倒也不必循规蹈矩去查。有的时候换个角度,换个思路,兴许困扰已久的案子,就会豁然明朗。”
他开始做这种尝试,完全抛却了人为的观点,开始带入事件本身。
小孩看到鬼轿,卷宗上给出的定论是孩子发烧烧糊涂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孩子真的看到了鬼轿?
包括那个有火烧之症的老太爷,会不会根本不是臆想,而就是慕长离所说的怪病?
“北陆。”他开口吩咐,“回去接一趟慕家二小姐,直接到那个有火烧之症的人家。
本王也往那边去,咱们在那家门前汇合。”
此去由银平带路,但银平有一点不明白。
九殿下如今任着大理寺卿,亲自去查案他懂,但叫上慕家二小姐一起去是什么意思?
而且,确定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吗?
不是都说九殿下要娶慕家大小姐么?
这怎么又整出来个二小姐?
等等!
慕家什么时候有过二小姐了?
关于慕家的二小姐,或许十几年前还有人偶尔念叨一句两句的。
但多少年过去了,如今还记得那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高门贵户里送走个孩子,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慕家的那位二小姐有一半荣家骨血,可后来也随着她被送离京城,渐渐被人遗忘。
这一趟,寺丞张易也跟着来了,路上还问萧云州:“昨儿那个小男孩的尸体还在衙门放着呢!倒是有几户人家报案丢了孩子,但都对不上号。”
银平忽然说了句:“咱们现在要去的那户人家,前阵子也丢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