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冲着她的方向回头,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就是一直瞅。
珠兰感觉女人好像是哭了,可惜眼睛是两个洞,根本流不出眼泪。
热水烧好了,红棉把水倒进一只大木盆里,又兑了凉水,然后三两下就将女人给剥光了,直接扔到木盆里。
女人因为伤口浸水,疼得一直怪叫。红棉就跟她说:“我们也是为了救你,把你洗干净了才能上药,要不然你这一身脏成这样,就算上了药也好不了。”
说完,再看木盆里的水,女人才进来,那水就浑得不能看了。
珠兰无奈,只能不停地烧水,一遍一遍地让女人又泡又冲。
终于在折腾到第十二次时,水见了清亮。
红棉去马车里取了酒,是车夫偷偷带的,早就被她发现了。
她用酒去冲女人的伤口,疼痛比沾着水时强烈多了。
但是女人已经明白她们的用意,也闻到了酒的味道,再加上红棉讲了原因,她便不再大叫,老老实实地配合。
珠兰知道她很想要好起来,也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
这种求生欲望在男人活着的时候是没有的,男人一死,仿佛她的人生就已经改变了。
但其实珠兰并不太愿意给女人治伤,比起治伤,她更希望女人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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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女人的伤是治不好的,就算化脓的外伤治好,身体的残缺也是不可逆的。
女人不死,小安就得照顾她一辈子。这对一个十岁的少年来说,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女人又瞎又哑的,是小安一辈子的拖累。将来小安长大了要娶媳妇了,谁家的姑娘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侍候这样的婆母呢?
可是大小姐让救,她就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跟红棉一起尽量把女人给收拾好。
酒冲洗伤处,算是消毒,再把匕首也过了烈酒,将女人身上几处烂肉剜了下去。
全程没用麻沸散,她只是告诉女人:“你必须得挺着,我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硬挺的。
你要是挺不住就多想想你的儿子,也想想我们为了救你们做出的努力。
你男人已经死了,只要把你身上的这些脓疮治好,你就能活下去。
到时候你带着小安离开这里,找个小镇子好好生活,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女人听了她的话,果然,咬牙挺着。再疼也没有叫出来,更没有抗拒。
剜完了腐肉,红棉就取出随身带的金疮药,仔仔细细地涂抹在女人的伤口上,又用马车里的白棉布给女人做了包扎。
这个过程中,珠兰已经在收拾女人住过的屋子了。
她把里面所有的被褥都搬了出来,全部扔到后院儿,再用开水将屋里的东西都烫了一遍。
扫了地擦了灰,再开窗通风,甚至还点了她们从京城带来的熏香。
那屋子终于不再恶心了。
女人这边收拾好后,也扔了以前的衣裳。
珠兰找了自己的衣裳送给女人,换上之后显得有些大。
因为女人瘦得皮包骨,完全撑不起衣裳来。
红棉把洗过女人的那只大木盆也给扔了,然后跟珠兰说:“咱们新买的被褥正好有多,分两床过去给他们,凑合两宿。我看小姐的意思是要帮他们母子的,说不定等再走的时候就要把人给带上。所以这小院儿也不用仔细收拾,很快就不需要它了。”
珠兰觉得有点可惜,“到底算是小安的老家,还是应该留好,将来等小安长大,这地方是卖掉还是怎么处理,也是他说了算。等咱们走时把大门锁好,再找到村长去说一声。
亮明身份,村长会听话的。”
红棉点点头,又往慕倾云屋里看一眼,隐隐觉得事情怕是没有她们想得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