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喝一口小酒,满脸红光,可一听是问杜家小姐,还反复琢磨一阵,想了好几次才说出杜家继室原配那一桩来。
实在是她脑子里装着半个城的资料,想问还需要数据处理。
“包打听”比手划脚,说得有声有色:“那杜家是十几年前走的,因为大小姐要出嫁才回来住一年,她们对外面说是老宅,其实那是租的房子……原配生下大小姐就得月子痨死了,还是这个继室用自己的奶养大的……”
王小菊插话:“继室怎么有奶?她的孩子呢?”
“包打听”捂着嘴笑:“那继室其实是人家请的奶娘,说死了孩子被夫家撵出来的。
偏偏遇上主家夫人得了月子痨死了,主家跟原配情深似海,心疼大小姐从小没娘,而奶娘对孩子视为己出就收她做填房。”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江枝听得眉头都拧成疙瘩。
男频文的宅斗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就连跟小三勾搭成奸,也仅需要一个“奶过孩子”为理由。
故事如此狗血离奇,王小菊和皮氏听得过瘾,江枝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这种内宅事怎么会被人知道,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主家偷情时,她曾经亲自在铺床叠被一样。
不过从“包打听”那里,江枝得到最想要的消息,那就是杜家如今住在青柳巷,正准备着大小姐的嫁妆。
有地址就足够了,江枝谢过“包打听”就要走。
“包打听”把桌上还没有吃完的香酥花生米和怪味胡豆倒进自己衣兜,喜滋滋道:“大嫂子仁义,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回到那处废弃小院,江枝找到等得坐立不安的刘氏道:“刘嫂子,我已经找到那贱人的住处,我们这就过去抓人。”
对此时二瑞娘叫小姑子“贱人”,憨厚的刘氏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在茶铺子里坐着,她如坐针毡,耳朵也不得清净。
清早八神的两个女人坐茶铺就很打眼,来来回回的人都要盯几回,还听秦氏喋喋不休。
秦氏不停说着兰小姑在家里如何受宠,明明就在城里,却躲在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看着亲哥被打伤。
丢下才一个月大的孩子,让爹娘抱着满村讨一口奶吃,亲侄儿小小年纪跟着下地又淹死,这一件一件事都是她的罪孽。
刘氏最是心疼孩子,这些事情就是秦氏不说她也知道,只长叹一声:“我反正要问清楚小兰究竟是怎么想的!”
此时听到已经找到地址,几个人顿时就激动起来,立即直奔青柳巷。
丢下正忙的农活来做这破事,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气,大街上走得脚下生风,颇有路过的狗都要扇一巴掌的气势。
到青柳巷,很容易就问到杜家,是黑漆大门还有一对“石吞口”。
王小菊上前砰砰砸门,片刻后有下人来打开。
江枝问:“请问这里是不是从锦城回来的杜家,正给大小姐准备嫁妆的?”
那门房一脸疑惑:“你们又是哪个铺子的?怎么都是妇人!”
江枝知道自己没走错,举手一挥:“就是这家了,给我砸进去!”
秦氏将懵逼的门房推开,一马当先就冲在最前面,大喊着:“兰妹子,你秦嫂子来了,快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