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血,徐根生也不敢乱开玩笑了。
四人都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
徐根庆和徐根生走在前面,二瑞退到江枝身边,把自家娘护住。
这里山势狭窄,两边树林茂密,将一条山沟遮挡得阴沉沉的。
徐根生压低声音道:“以前这里面有几户人家,这次兵乱,他们好像没有走。”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因为每处山地能耕种的面积有限,山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散居,这条山沟里就居住着四五户人家,跟徐家村的人也认识。
可梨花镇受袭那晚,这里的山民没有逃过一劫,被挟持走了,这里就此废弃无人居住。
平时徐家村的人翻山到镇上,也不再进沟来。
大家沿着一条被草遮挡得只剩脚掌宽的小路往山沟里走。
骡子和人出来的脚印清晰可见,血滴也越来越多。
这里距离徐家村隔着两个山头,应该是受伤来不及回去。
走进山沟百米远,转过一处急弯,里面山势一宽,赫然出现一个小小谷地。
谷地中央,一条山溪水流向外面,大小不一,长满荒草的地块分布两侧层层排列。
这些田地大的宽有三五米,小的就如同一张门板,都用碎石垒边,整整齐齐,再配合竹林果树,仿佛是桃花源重现。
可在靠近山崖,几处失了人气而败落的茅草屋,还有破坏倒塌的院墙,让这处避世净地显得阴森恐怖。
流民搬空这里的东西,也不愿意在这里定居。
不过,此时这里却有了生机。
一头老骡子正在距离最近的一间废屋外悠闲自在的啃着草,看见有人来,也只是抬头看一眼,又低头继续吃,好像这里的草格外美味!
果然在这……
四人脚步一顿,徐根庆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踌躇着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刚才还张嘴胡说八道的徐根生此时也像是哑巴新娘一样,不仅闭嘴,还羞答答的扭头瞅地,如同地上突然开出一朵喇叭花。
江枝只感觉一股郁闷之气从心底直冲上脑门:自己这个战地记者该领勋章了,还得是菜花形状的屎黄色,回去就熬柚子叶洗澡祛祛晦气。
只有徐二瑞无知无觉,直接过去牵了老骡子的缰绳:“娘,骡子绳缠着树桩子,没新草吃了!”
被二瑞这一打岔,江枝也回过神来,这时候可不能耽搁久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不能让人家儿子等在外面。
她立即双手插腰,气沉丹田,声如洪钟的大喊一声:“李老实,你给我滚出来!”
声音响亮得在山谷中回荡:滚出来……出来……来!
几乎就在声音消失的瞬间,从废屋里蹿出一个人来。
李老实捏着自己的手腕,手中挂着半条布巾子,看样子正在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