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马去到阿念小院里,小院还点着灯,江词下马敲门,结果院门又是虚掩着的,根本没闩。
他也就不客气了,径直推门而入。
灯火是从堂上传来的,他走到屋檐下,还不及进门,怎想里面阿念突然也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水,直接往外泼去。
待她看清门口有人时已覆水难收,不由惊呼一声。
江词反应快,往边上闪身,虽然避免了被那盆水迎面泼个透,但他的袍角还是失了一大片。
手臂肩膀一片立马传来沁凉的湿意,袖袍也往下淌着水。
阿念看清是江词,吓得惶然无措,连忙歉疚道:“对不起公子,我,我不知道公子在门外……对不起……”
江词随意拂了拂,阿念又道:“屋里生着火,公子将湿衣脱下来,我给公子烘干吧。”
江词道:“不必了。”
阿念愧疚至极地跪下地,泫然欲泣道:“眼下天气尚寒,公子湿了衣裳,若是因此受了凉,那我真是罪过大了。就请公子烘干衣裳吧。”
江词一来就遭泼冷水,心里有些火大,但也按捺不发。他这样湿着确实难受,便解了外袍。
阿念见状连忙起身要伸手去接,江词却没给她,而是吩咐随从:“把火拿来,烘一烘。”
阿念手里接了个空,神色黯然。
不过她转头便赶紧去提炉子,又回自己房里把晾衣的木架子拿过来。
随从将外袍搭在木架上,暂时烘着。
江词看了看炉子,又看了看屋门外面的水渍,道:“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生火泼水?”
阿念垂头道:“大夫说我气血两虚,夜里觉得冷,手脚怎么也暖和不了。横竖睡不着,便想热水温温手脚。
“盆里的凉水是下午剩的干净的,想着用不了就倒掉。这火是我先前生的,想着万一公子会过来……也好有火烤。”
也是,不就是她让随从带话给他么。
江词不再耽搁,问:“我夫人的东西呢?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拿?”
阿念凄凄弱弱道:“我知道公子在意夫人,夫人的东西理应是亲自交还到公子手上才好的。”说着她便回房去拿东西。
她交给江词时,是用一方手帕包着的。
那手帕带着她身上的香气,显然是她的手帕。
江词闻不惯这气味,打开手帕一看是枚珠簪,好像以前是见过谢芫儿用来簪发的,然后他就径直拿回了珠簪,塞进自己衣怀里,一手拈着手帕还给她。
阿念顿了顿,这绣帕是她精心绣的,可惜江词不领情,她还是不得不伸手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