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江意带着骑兵,一路平稳地护送着东郢安王的车驾抵达使馆。
安王拂开马车帘子一看,是到地方了,却不急着下来,而是醉醺醺地打量着江意,道:“本王喝多了,镇西侯既然奉命送本王回来,那就得把本王送进里面去。”
江意神色真诚道:“既然安王这么要求,我当然尽可能地满足。”
于是命左右上前,把安王从马车里架了出来。
江意抬脚走进使馆大门,她的骑兵也都跟着整齐有序地分道两边入内。
安王被骑兵架着,双脚都悬空了,压根不需要他亲自走路。
但他却非常恼火,骂道:“放肆!本王是犯人吗,要被你们这样押着走!”
东郢那边的文吏见状也连连怒斥指责。但是由于骑兵涌进这座行馆,气势凛冽,远远胜过了一般的东郢卫兵,东郢文吏也只是敢动动嘴皮子。
何况安王还在江意的人手上,不管是东郢文吏还是侍卫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江意穿过内院,骑兵直接把安王送到了他的房门口,放下他时他险些没站稳,扶着门框踉跄了一下。
江意温和有礼道:“我的士兵盔甲可能有点硬,硌到安王的话还请安王见谅。”
岂止是有点硬,简直磕得他浑身哪哪都疼。
安王怒极,但灯火从门框里溢出来,洒照在江意那张脸上,映得那双眼睛天真如琉璃一般,又让他平复了些许怒气,道:“既然镇西侯是奉命送本王回来,怎么不自己来扶,还要假手于人?”
江意道:“请安王理解我一介女子总归是力气不够,我的士兵们听从我的命令行事,也是代表了我。”
所有的侍卫和骑兵都在院门外面止步,只余下江意身后的两名骑兵。方才也正是这两名骑兵把安王架进来的,完成任务后两人就跟雕塑一般站在江意身后一动不动。
而安王平时也不让侍卫进内院,以免影响他作乐,眼下他依然有恃无恐,大玥正有求于东郢,他就是借江意一百个胆子量她也不敢对自己不利。
安王看着江意,完全忽视了她身后的两名骑兵,酒劲儿一上来,盯着江意就转不动眼珠子了,直接伸手就来钳她的下巴。
这女人,大玥的第一位女侯,不论是长相还是身份,都比大玥的宫女诱人多了。
只不过,他刚一有这动作,还没碰到江意的下巴,身后两名骑兵立刻出动上前。几乎同时,侧边廊下一道身影一闪,带着一缕风一般,迅速飞掠而来,同样是在安王的手碰到江意之前,立刻横挡在安王前面。
他是安王唯一允许留在这内院的侍卫。
因为这侍卫得东郢皇赏识,而且功夫又很强,所以安王十分信赖让他保护。
江意一抬头看到那长了一把络腮胡子的脸,就缓缓眯起了眼。
之所以愿意护送这安王回来,并且亲自将其送回这内院里,不就是为了此刻么。
今晚他没有出现在宴殿上,但她还是来见到他了。
她对着阿游翘起嘴角笑了一下。
阿游背对着安王而面向着江意,见到她笑时身形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她笑起来那般天真可爱。
而且她也察觉到了他的用意。
双方对峙片刻,阿游沉声道:“王爷先回屋吧。”
安王觉得很遗憾,但外面那么多骑兵他想做个什么显然得不了手,只好作罢,叫了众多宫女进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