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祯可不像苏薄那么拒绝得干脆,他是个孝顺又懂事的人,当然不怎么会拂江重烈的意。
江重烈就道:“这小子头一次来咱们西陲,喝点酒又不算过分。况且往后戎马沙场的,不会喝酒怎么行,总要有个宣泄的方式。”
江重烈再给顾祯倒酒时,顾祯连忙双手捧起酒盅,连连道谢:“谢谢江叔叔,我自己来就好。”
最后江重烈在江意的眼神下,只喝了两盅,倒是把顾祯给灌醉了。
江重烈道:“这小子酒量一点都不如他爷爷。”顿了顿,忽叹道,“他爷爷走时,我竟连个声儿都没收到。”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与京中的消息隔绝,他后来得知顾老将军的死讯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而他又有军职在身,不能擅自返京,更无法前往吊唁。
这件事江意刚到西陲的时候没跟江重烈说,但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他只是避免在儿女面前多提,以免伤怀。
如今见到顾祯长这么大了,两人在一处时,顾祯又与他讲了江意在京中时往顾家走动的一些事,才使得江重烈忆起往昔。
江意心思玲珑,自知定是顾祯又与他说了一些顾爷爷的事,道:“爹有公职在身无法返京,情非得已,顾爷爷都明白的。我也代爹送过顾爷爷了。”
江重烈点点头,道:“让我唯一感到好受点的,就是小意你代爹略尽了些孝义。”
晚饭用完后,江意叫亲兵进来把顾祯扛下去休息,士兵进来收了碗筷。
随后江重烈让江意跟他讲讲,这一路所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江重烈今晚在大营里歇一晚,他十分怀念身处大营的感觉,只是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
江重烈自己洗把脸,又漱完口,道:“你不用管我,你也回去歇着吧。”
江意想推他到床边,他也不肯。
江重烈道:“这些事我自己会做,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烦我。”
江意只好转身先离开营帐。
江重烈等她走后,方才自己推着轮椅走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艰难地挪着动也动不了的半个身子往床上靠。
然而,轮椅是滑动的,一旦他重心转移,轮椅就往后溜了溜。
结果他没撑稳,一下子给摔到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