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村妇当场被吓得瘫软在地,想起枳子的事,又惊恐又难过,向阿游嚎啕道:“我们去拉劝过的,可是他们都带着刀,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村民们许是知道,他在恨,恨这么多人在,偏偏让枳子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时枳子该有多么绝望。
可是村民们懦弱,不敢使劲去冲撞。
倘若昨晚,大家肯纷纷站出来,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没人能奢求懦弱的人变得勇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昨晚跑来告诉他,枳子出事了。
阿游踩着血泊,一步一步艰难地朝那些个村民走去。
没人来告诉他,枳子正在遭受怎样的苦难。
村民吓得个个踉跄后退。
几个吓瘫的妇人拼命往后挪动身体,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正如眼下,他提着滴血的镰刀走来时,也没有哪个有勇气去搀扶那些妇人。
几个妇人见他走近,吓得尖声大喊救命。最终敢冲上来的只有坝子上的那几个少年,他们红着眼眶对阿游叫道:“你不要伤害她们!要是枳子还在的话,定然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阿游恍若未闻,他脚步也没停一下,最终却仅仅只是从村妇们身边缓缓地经过而已,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就让他们一辈子这样懦弱地活着吧。活到腐朽,活到生虫。
村妇愕然瞪大了双眼,惊魂不已。
其他村民都大松了一口气,也没人敢拦他。
他走在昨晚来接枳子的那条小路上,听见枳子爹的哭嚎声响彻村子,悲天恸地。
但是后来他还没走完那条小路,他就没再听见枳子爹的哭声了。
他满身血色,终于回到那个曾经温暖的家里,走进家门,走向枳子的那个房间。
他站在门口看见,枳子安静地躺在地上,而房梁上套着的那个绳圈儿里,悬挂着枳子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