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撤下后,她端坐案前,提笔而书。原本娟秀的笔力,不知不觉有了几分劲道。
她很知道这样的手书该怎么写,以往见过父亲书写,书罢后,最终再将朱砂符印盖在墨迹上面。
没耽搁多久,各部将携手书前往各处调兵。
江意则带着骑兵快马加鞭赶往无雁城。
她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一直绷紧的神经片刻都没能松懈过。
马不停蹄跑到翌日天将亮时分,来羡劝道:“小意儿,休息一下。别还没到无雁城,你人就先累垮了。”
江意感觉自己快到极限的时候,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没再勉强。
骑兵队伍全都在树林里停顿休整,饮水用干粮。
江意自己也吃着又冷又硬的饼,尽管磕得口壁和牙龈疼,也很噎人,但她还是艰难地咽了下去,灌了几大口冷水。
以前同苏薄一起在外行军时,会生火把干粮烤一烤再吃,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生火再慢慢烤饼。
吃完东西,江意便靠着树干闭上眼睛睡觉。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回忆上次同他一起在野外行军的点点滴滴。
她只知道,她得赶紧。
赶紧吃东西休息,赶紧休息好上路,尽可能快地重新召集西陲兵力,去接应他。
昨天已经耽搁了一天,接下来的路途她必须全力把进程赶上。
不能再徘徊,更不能再茫然。
其实她很清楚,她的哥哥生还的机会很渺茫。
来羡安慰她,没有在湖上找到他的尸体,说明他就很可能还活着,只是被冲到了下游去;但是来羡没有说,被冲到下游去的,也可能是他的尸体。
她必须重新调整状态,连难过和喘息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因为前方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不想再失去身边任何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