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往下滑了滑,露出青丝下一段纤细白嫩的后颈,和隐隐小巧的肩头。
回房一股脑钻进床榻间后,那种手脚乏力的虚脱感才再次袭来。她没力气拭发,就将湿发垂在榻沿外,人便歪躺了下去。
她并没有熟睡,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没法静下心来。
后感觉有人在轻轻抚丨弄她的头发,她迷蒙地睁开眼睛,一侧头便看见苏薄近在眼前。
他逆着光,蹲在床前,给她拭发。
和着窗户与门框间流淌着的暖风,将她头发很快拭干。
过程中,江意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身上的衣衫全是他的味道,有他在,心里的千头万绪便像是被一只手温柔地抚平。
静下来了,也踏实了。
苏薄也冲了澡,身上就套着件干净的外袍,他自己头发也润润的,身上有种清然之意,如霜如雾。
苏薄抬了抬眼帘,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便低问:“在看什么?”
江意道:“你早就知道那城守有问题了。”
苏薄承认:“嗯。”
江意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苏薄不吝与她讲说,道:“昨日抵达,西夷人攻城的时间巧。梁鸣城的位置御西朝东,周围以山环抱,西夷攻城理应是自西城进攻,如若从东面进攻,得绕远路,还会增加遇到援军的风险。”
江意瞬时恍然,道:“我们是从东边来的,他们赶在那个时候那处城门方向进攻,其实是做给我们看的,造成一种城守带兵严防死守的假象,实则他们早已经里应外合。”
苏薄道:“当然,也不排除西城门防御得紧,西夷选择从薄弱处着手。”
江意道:“所以从进城时,你便抱有怀疑了。”想到此处,她心神一震,伸手就抓住苏薄的手,又道,“如若真是里应外合,眼下还只是处理了城中叛军,还有西夷那边呢,他们可是在等城守消耗掉援军以后,再次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