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留了一嬷嬷守夜。
待到夜半人静时,阖宫上下都寂静得很。
院里的白月光也透着股寂寥清寒之气。
苏薄来时,经过外间守夜嬷嬷的矮榻前时,点了点嬷嬷的后颈,方便她睡得更实沉。
他携着满身冬寒,惊扰了一室的香暖。
在榻前站了许久,隔着床帐,隐隐看见里面躺着的人的模样。
白天他没法来看她。
昨夜她的伤势处理妥当已是后半夜,更有嬷嬷通宵达旦地守着,他也不方便出现。
直到眼下他才终于能够看见她。
昨夜他帮她存放东西,又领她来觐见太上皇,最后竟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他伸手,握住了一缕床帐,缓缓往一边分拂开来。他能看得更仔细一些。
约摸还是扰到了她,随着床帐打开,不一会儿他便看见她眉头一点点地皱起。他正欲放下,却又见她口唇一张一翕,似在呢喃着什么。
做噩梦了?
苏薄弯下丨身,探身俯向她,侧耳倾听。
她一直哼哼,听起来她不怎么舒服的样子,但她又不说一个字,苏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低低入耳,只说给她一个人听,道:“可是很疼?”
听不见她回答,他又问她道:“想不想去西陲见你父兄?等我手里的事了,我可以带上你。”
江意恍若能听见一般,眉头渐渐就松络了下来。
可她还是哼哼。
苏薄又听了良久,总算是隐约听清楚在她含糊地哼什么了。
她说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