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便对殿外管事道:“去请鞭来。”
众人惊疑不定,以往她什么时候不是护着她这个徒弟,这次居然舍得动用刑罚了吗?
管事见家主没反对,就连忙去了。
很快,管事送上来一条藤鞭。
她拿在手上,挽住藤鞭一头,二话不说,就往薛圣背上鞭去。
藤鞭又软又韧,吃肉得紧,打得薛圣立时绷紧身体,强咬着牙不吭一声。
接着鞭子一鞭一鞭闪下来。
打得他因为紧咬牙关而满口血腥味,他呼吸厚重,满头大汗。
那时候他便想,是她给了自己勇气,给自己打开了那扇大门,是她给他可以去挑选喜欢的东西的权利。
她从来不曾苛责过他,他便大胆地以为,不论他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她都是支持的。
如今她以师门的身份鞭笞他,他无可辩驳,也心甘情愿承受。
只是心里终究是落寞,他眼里也黯淡了几分。
还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她心里能海纳百川,能容许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存在,但其实,她的容许也是有界限的。
他到底还是触犯到了她的界限。
是他太大胆逾矩了。
她手里未曾留情,没多久,薛圣的后背就开始沁出道道血痕。
只听她说道:“我的徒弟,我会管教。遣他下山与否,是由我决定的。”
薛圣浑浑噩噩,不由瞠了瞠眼。
她道:“他触犯了门规,这是他该受的罚。”
打完了二十鞭,她便把藤鞭掷在地上,再道:“不管是医道还是香道,都是药源同宗。他之所以能在这山门修习医道,便是因为族中先祖亦有人尝试过,否则藏典阁里何以有可以研习的典籍?
“往后他修习医道还是香道,你们说了不算,是由我这个师父说了算。他若选择走这条路,能走多远是他的本事。我门中不缺制香师,可他若有造化,能在医道上有所成就,也是我门中荣耀。”
一席话,使得满殿哗然。
这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