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圣眼神亮亮的,日复一日,对这个地方开始有了憧憬。
后来童子之间的考核时,薛圣才觉,平日里坚持不懈的积累,在一场比试里能拉开这么大的差距。
他能凭借自己的所学,将所有童子都轻松碾压,拔得头筹。
当时,所有童子各自的主子都在座观看。
平时她不出现的,但那天她也去了,在座的就她一个女子,并且年纪最小,最为显眼。
薛圣一抬头就看见她了。
童子们平时明里暗里讽刺他,说他偷懒耍滑,安逸度日;这下子个个灰头土脸地输给他,没得再说了。
在座的门中宗室氏族子弟,无不奉承她,说她教导有方,连童子都这般优秀。
薛圣看着那一张张脸,第一次发现,这偌大的氏族里,有的人真情,有的人假意,并不是人人都服气她的。
她视而不见,面上更没有半分得意之色,只道:“当初选进来的时候他便是最优秀的,如今还是最优秀的这并不奇怪,只能说他没有懈怠,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后来薛圣同她相处的时间慢慢多了起来,每日都会跟她在一起,做她最得力的帮手。
他听别的童子说,别的制香师都是忌讳让童子知道自己的香谱的,生怕把自己的手艺给偷习了去。
可她从来不会避讳他。
薛圣问她道:“你不怕我偷习你的香谱吗?”
她道:“你可以看。”
薛圣诧异道:“为什么?”
她道:“要是看了就能会,那人人都可以制香。要是看了真能学会,那也是你的本事。”
薛圣想,明明她只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人,却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胸襟。
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和各种各样的人,在她这里都是合理的,她能容许好的也能容忍坏的,她站在至高点,却赞成这个世道凭本事取胜和超越,哪怕是超越她自己。
这大概就是大家风范。
这是那些争名逐利的大人们都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