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逍震惊地看薛圣,却见他脸上毫无怨怼气馁,而是心甘情愿。
薛圣道:“我不想习香道,袁氏宗族欲将我赶走,她把我打了一顿,说她自己的徒弟她自己会管束。往后我习香道还是习医道,都是她这个师父说了算。”
他疼得大汗淋漓,却还笑道:“但打过以后,她跟我说了,袁氏的典籍我照样能看,学什么是我的自由。”
霍逍听后更震惊,道:“袁氏世代研香,岂能容你习医道,你这师父竟也能答应。她对你,委实是纵容了。”
薛圣道:“她是奇才,是袁氏骄傲,她的见识和肚量自然非常人能及!”
霍逍道:“听你说了这么多,可你提起你师父时都只是说‘她’,我从未听你称呼过她一声‘师父’。”
薛圣依然不以为意:“你明白我说的是谁不就行了。”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年,薛圣的医术飞快地提升,他人也越来越稳重。
就在霍逍以为他会留在袁氏永远与他的师父作伴时,他却突然告诉他,他要走了。
想到这里,霍逍回了回神,见着桌上趴着的不省人事的薛圣,一时想远了。
他原本是想什么来着,哦,原本是想,薛圣以前滴酒不沾这事的。
那时候他可比薛圣早能喝酒,他请薛圣喝酒时,薛圣每次都摆手拒绝。
霍逍就问他:“怎么,袁氏弟子不能沾酒吗?”
薛圣道:“上回门中有个弟子喝多了酒,结果把他师父的香材分量比例搞错了。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不会误她的事。”
所以霍逍一直就觉得这小子特别轴。
结果估计薛圣自己也没想到,他离开乐山袁氏以后,干的第一件事,却是把自己喝成了一滩烂泥。
好长一阵子,他都酒不离身,差点把自己喝死。
这老小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喝酒的。
霍逍回想着,还是有长进的,最开始他抱酒就喝,也不管好酒还是烂酒,只要一上手就往嘴里灌。
后来至少晓得挑嘴了,学会分辨好酒与烂酒了,要喝就只喝好酒。
他花了两年时间振作起来,从一个烂酒鬼重新开始生活,慢慢博了个名声,霍逍都是眼见着过来的。
后来这几十年里,乐山也给霍逍来过信,询问他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