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姬无瑕念账目的声音停下了,算盘声音才会停下,然后姬无瑕就凑过来瞅瞅算盘上的数儿,唏嘘道:“杳儿,我得花一两个时辰才能理清的一本,你这才花多久啊。”
陆杳道:“两个人便是两双手,自是比你一个人又看又算。”
这钱庄的账目记载得十分繁杂,不对姬无瑕的习惯。之前姬无瑕记苏槐的账时就一目了然,可让她处理这种账目,效率一下就拉低了去。
有陆杳相帮,快得多了,陆杳负责算,姬无瑕负责念和记数核对,完了一本又开始下一本。
等苏槐回来时,一进屋,抬眸就见陆杳正拨算盘。
她一手掌着算盘,一手下指如飞地拨弄,半垂着眼帘,忙碌得很。
苏槐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她拨算盘的模样,才徐徐出声道:“算盘打得不错,我方才一进院里就听见了。”
陆杳淡淡回了一句:“你的算盘也打得不错,算盘珠子都快崩人脸上了。”
还从去年的账开始算,就凭姬无瑕这骂骂咧咧毛躁掀桌的性子,怕是她算到年底都算不完。
姬无瑕一走神,就开始烦躁,一边狂挠头一边呲牙道:“你俩能不能别出声打岔,他妈的老子又不知道刚刚念哪儿了!”
还是陆杳给她提了个数儿,她才找到方才念断的地方。
陆杳诚挚地建议道:“你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要不还是把钱庄的钱搬空了算了。”
姬无瑕道:“不行,再多的钱也总有花完的一天,只有钱生钱才能无穷尽,将来还能留给子子孙孙花。”
陆杳道:“子子孙孙,你不会想得太远了吗?”
姬无瑕理所当然道:“人嘛,当然要为长远做打算。”
苏槐站在木架子旁洗手,蓦然来一句:“不妨先想想,谁会愿意跟你生儿子。”
姬无瑕要被点起火了,陆杳忙劝住她,道:“不必理他。”
这狗男人向来最会拱火。
姬无瑕就哼哼道:“与其来担心我,还是不妨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问问杳儿,她愿意跟你生儿子吗?”
陆杳:“……”
她不是在劝架吗,怎么莫名其妙就被拉扯进去,关她何事?
苏槐拿巾子拭手,那指节微曲,手指又长又分明,道:“那你问问那位,他愿意跟你生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