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铮嘴上不得不憋出一句:“主人说不带。”
姬无瑕就道:“三师父是骑马来的,看样子真的是不方便携带。”
陆杳道:“以往三师父都叫我出行需得带件乐器,而今三师父自己都不带,却是少见。”
苏槐道:“虽我衷于琴,却不一定非得是琴。这清风是乐,鸟鸣犬吠是乐;我折竹是乐,我摘叶也是乐。”
姬无瑕眨眨眼:说的什么玩意儿?不过狗贼就是狗贼,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样子。
陆杳道:“是徒儿狭隘了。”
随之聊说起从前跟着三师父学音之时的事,陆杳手里摩挲着腰间佩戴的玉笛,道:“三师父教的曲子,大多我都能在三天之内学会,唯有一首曲子,我半个月还学不会,为此揣摩了三个月才略懂皮毛,三师父可还记得?”
姬无瑕面容不定。
她心里更敲起了鼓。
机智如杳儿,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这事她知道,赶紧把曲目名字蘸水写在马车中间摆放的小几上。
苏槐徐徐道:“为何突然想起那些?”
陆杳道:“就回想起那时候药谷里的事。”
苏槐道:“如何不记得。你性子要强,那曲谱本就比寻常的更难,你却想在几日之内把它摸透,操之过急,往往只会得不偿失。
“为此,我便让你停了学,让你去你二师父那里磨炼心性。待你将你二师父给的药全都磨成了药粉,磨了一个月,再回我这里,方才沉下了心来。”
姬无瑕听得瞠目结舌:狗贼何时知晓得这般详细?
陆杳听后,自然而然道:“三师父磨我心性时,都会遣我去另外两位师父那里。”
苏槐道:“换件事做,换种心境,就不会顾着钻牛角尖了。”
这一番话谈下来,流畅自然,全无一丝破绽。姬无瑕都不得不佩服,仿佛这狗贼就是三师父附体一般。
见最后陆杳似乎放下了疑虑,姬无瑕不由暗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