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不由感慨道:“杳儿有时候我就佩服你,看得比谁都明白。恩是恩怨是怨,你也分得清楚得很。”
顿了顿,她又道:“但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我观前想后,其实狗贼也没有搞过实质性的背叛和伤害,他现在又这么惨,杳儿你就一点都不心软吗?”
陆杳想了想,道:“一开始你接了笔生意要去取他狗头,可结果没能成,事实上也没能对他本人造成一点伤害,那他为何后来一直调查你追着你杀?”
姬无瑕一拍桌,豁然开朗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是不是这样?”
两人用完了饭,回房以后,姬无瑕又道:“那两个狗腿子说他娶长公主是为了给你弄灵犀角,杳儿你心里有没有一些些感动?”
陆杳道:“感动?为什么要感动?他做了一件我不喜的事,为此计划周全地困住我,结果却被人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便要感动了?
“旁人喜欢置身事外,纵观全局,总以为自己看透了,清醒得很,所以就可以审判对错了。”
她道:“你喜酒,我喜茶,你觉得茶涩,我觉得酒苦,那到底是茶不好还是酒不好?可往往事实上,是你觉得酒甘,我觉得茶香,我评判不了你的酒,你也评判不了我的茶。”
姬无瑕挠挠头,道:“我居然听明白了,只有身在其中,只有自己才觉得好与不好是吧?”
陆杳道:“从前我骗他,是因为我得在他手里谋生存,无非就是嘴上哄来爱去,他焉知那不是谎言。你若与人交心,你还会骗他吗?”
姬无瑕道:“那当然不会,除非有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万不得已。”
陆杳道:“我也不会。后来我都避免再骗他。”
姬无瑕愣了愣,看着陆杳。
她神色平静得很,随手拿着根签子挑了挑桌上灯火,像是在说旁人的事。
她又道:“但他会,他这个人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若是与我说一声,他要去娶那长公主换灵犀角,我怎会阻碍他去,婚姻在他这里无非就是儿戏,他不当真,我自也不会当真。”
姬无瑕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叹道:“想象一下,要是我知道你三师父要娶别的女人,管他真的假的,我肯定也难过死。”
陆杳道:“你还是换个人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