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不说准陆杳告辞也不说不准她告辞,只微微笑着,指端拨琴,道:“小小的侍女也太过自谦,某听闻姑娘如今已是苏相的未婚妻。”
他的琴意倒是真诚,让人轻松自在,毫无拘束和压迫感。
陆杳不可否认,能坐在这里听他弹上一曲,委实是莫大的享受。她这会儿要是起身走人,就显得她很不礼貌。
不能做这么没礼貌的人。
而且不是人人都有这幸运,能够听到这名动天下的敬王弹曲子。
外头的姑娘们听得如痴如醉,陆杳一时便也没有离席。既然他要弹,那听就听呗,反正不听白不听。
只可惜,一首曲子还没有弹完,外面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陆杳听见姑娘们似群飞鸟般迅速地散开了。
然后房门就冷不防被人打开。
陆杳还往后仰了仰身子,探头往门外看。
敬王不是有随从守在门口吗,但显然没能拦得住。
结果下一刻她就看见有人抬脚踏进门口,拂开珠帘走来。
与敬王的温润如玉和浅淡素雅不同,他一身檀色衣袍,衣袂浮动间,色泽十分的饱满鲜明,还妖风阵阵。
倘若敬王是阳春里的一捧梨雪,洁白无瑕;那他就是暗夜里的一簇明火,逮谁烧谁,又烈又狂。
陆杳一见他就心头一绷,不由一脸面瘫,她再看见他身后的门口处,剑铮与敬王的随从明刀明剑,差点干起来。
苏槐过来时,随手拉了一把椅子,放在陆杳和敬王的左右侧边。
那椅子脚与地面磕碰,发出咚的一声响,陆杳莫名的眉头也跟着抖了抖。
然后他便在两人的侧面坐下了。
雅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奇怪。
陆杳没想到,这狗会来得这么快,继而她又反应过来,先前那三名影卫不是还跟着她,肯定是他们去告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