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看着嘉俊,温声道:“孩子倒是个知恩的孩子。”
这话一出,马大娘立马就曲腿跪地上了,额上冷汗涔涔,道:“是奴婢没弄清楚事情,请相爷责罚!”
苏槐对嘉俊招了招手,嘉俊脚下就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
苏槐拿巾子给他擦眼泪,陆杳见着嘉俊抖得跟个小筛子似的,显然是怕极了他的。
试问这相府里有谁不怕他的。
苏槐便问嘉俊:“府里人犯了错,应当如何?”
嘉俊半晌声若蚊吟道:“会、会……挨板子……”
管家转身出了厅堂,片刻就有两名下人抬着一张一人来长的矮板凳进来,马大娘一看那板凳就面色惨白。
她不住地向主座上的苏槐磕头:“恳求相爷,让嘉俊出去,别让他看见……”
她话一说完,左右就有人上前把她架在了那板凳上。
马大娘哭起来:“求求相爷,求求相爷不要让他看!”
陆杳想,这种时候就不要求苏槐了,越是求他他越是得让嘉俊看,他要是兴致来了,不仅让嘉俊看,说不定还要让嘉俊凑近看,撑起眼皮看。
然后苏槐就将嘉俊的小身板扳了个转儿,面向马大娘。
管家那边一声令下,板子就一板一板地落在马大娘身上。
马大娘死死抓着板凳,痛苦至极,嘉俊却吓得小身板一哆嗦一哆嗦的,小脸煞白煞白的,连哭都忘了哭。
苏槐在他耳边声色格外温和道:“瞧着,这就是过错之人应受之罚。便是至亲至信,也不可避免。”
陆杳真是担心,这小孩一抽一抽的,要是控制不好,可能会吓得惊厥发病。
她便掇了掇剑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还不劝劝你家狗主子。
剑铮就算是个木头人,这时候也懂得起,不过他不理会,微微往边上挪了一小步,当没看见。
陆杳抬脚就往他后膝盖扫了一记:你到底劝不劝?
剑铮终于没法当木头人了,侧头甩给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我不劝,要劝你自己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