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对那太阴君的恨意,也能少三分。
不,一分。
不,半分才对!
......
可惜,天不遂我小莲儿的愿。
我他娘的,毫无意外的,托生到了花草树木之道,也毫无意外的,托生进了一方寺庙里。
什么叫他娘的命由天定。
什么叫他娘的运有前因。
随着我第五千八百次咒骂太阴君后,一个异常俊朗的男子,从寺庙老住持手里接过了我。
“叶施主,这一粒儿兰草种子,是老衲在山中坐禅时,无意间落进掌心的,因觉此种颇有灵气,便一直候着有缘人来种,今日施主进香时,这花种恰从案头跌落,想来,叶施主便是这花种的有缘人了”
那位叶施主先是双手合十,见过一道佛礼,而后才伸开掌心,小心翼翼将我接进了手中。
这人掌心里凉凉的,我性喜湿热,就呆的不大舒服。
但他生的实在美貌,是以这个不舒服,我便咬牙忍了。
“谢过方丈,崇然虽不是爱花之人,但......有个友人却极会侍弄花草,若这花种得他怜惜,想来,更不辜负这趟缘法”
老主持一笑:“既给了施主,那这花种便全由施主处置,不论赠予何人,皆是成全圆满”
叶施主也笑:“如此......便谢过主持”
......
叶施主将我带回了他家,还找了个荷包将我装了,又连荷包一起锁在了匣子中。
我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俊朗的施主暂时不会把我送出去后,当即就有些失落。
花精草灵若想修炼出人形,势必要先进地下,受土壤庇护,雨露滋养。
而后长出根系,冒出芽苗,渐渐抽枝打苞,夏日里开上几朵香花,冬日里再寂寞的凋零下去。
就这么周而复始个三五百载,才能修出一点灵识。
有这一点灵识后,接着修炼三五百载,便能化作人形。
期间不能被人连根拔起,挫伤灵元,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我如今还没被人种到土里呢。
离着化做花中美人儿,还有千年之距。
此刻,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
......
再睁眼时,我正被人往土里塞。
塞我那人手上满是泥巴,种花的手法可谓相当专业,且轻且柔的托着我。
可惜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不知这个人长得,是不是也跟他种花的手法一样温柔。
我被种进土里那一刻,他无端落了一滴泪。
这滴泪随我一起进了地下,我感受着这一点湿润,和头顶上覆盖的,恰恰好够我闷根发芽的薄土。
蓦然就想起了那个叶施主的话。
想来这个种花种到流眼泪的人,就是他说的那个“极会侍弄花草”的人了。
不错不错,确是个惜花之人。
想来日后有他护着我,我便不会受到那些连根拔起的灭顶之灾。
叶施主交朋友的眼光蛮好,我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