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牒,仔细看了看上头写的名字,不由笑出了声。
“龙霸天?”
也不知四儿这个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托他做张假名牒。
怎么还给本王起了这么一个土霸王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拿着名牒往关口走去,虽然这名字要强了些,但此刻也改不成了......将就用吧......
好在守关的小兵眼力不济,并未看出这是张假名牒,是以这个关,本王入的还是颇轻松。
将一进城,迎头便见一街卖咸鱼海货的商贩。
我看着摊上那些一寸来长的银鱼干,忽然有些后悔没将元宵揣在怀里带来......
临下船时,木师父抱着元宵和我作别。
元宵瞪着一双透蓝的眼珠子同我喵喵叫,小爪子还扑腾着想往我怀里钻。
彼时若不是木师父在跟前,本王极有可能要掉两滴眼泪,再冲它喵喵两声辞别。
此次入关,我算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带着踏虹骢已是显眼,若怀里再揣只猫......
干脆这仗也别打了,就地在这海崖上养老算了。
我边走边叹气,指尖不由自主搓了搓,就好似在空中摸了一把元宵那毛绒绒的小脑袋。
如此闷头走了一刻钟,便见一家平地起高楼的大客栈,客栈阶前满是马匹轿辇。
往里一瞧,也是客来客往,商民济济的模样。
我还未决定要不要下榻此间,殷勤的小伙计便已从我手里接走了缰绳。
“公子带着兵器,想来是江湖人士吧?可是来东海行侠游历?咱们观澜庭是东淮关最大的客栈了!您可算是来对了地方!”
我被他这一顿抢白弄没了话,只得跟着干笑两声,稀里糊涂就进了客栈。
站柜的小伙计先是吩咐人拴马喂马,后便同我力荐天字第一号的厢房。
说是等到入夜,此间推窗便能见海上生明月的奇景。
我这耳根子是天生的软,见笑脸人便不愿意辜负美意。
是以便用一百两银子的价钱,住进了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厢房雅间。
那站柜的小伙计见我掏银票时颇痛快,又给我做脸一般在堂中大喊了一声。
“客官龙霸天!入住天字一号房!”
满堂用饭的宾客皆抬了头,看傻子似得看向了我。
我咬着牙挺直了脊背,狠狠压住想往桌子底下钻的冲动,逃也似的往楼上蹿去。
那小伙计见状,拔腿便追在了我后头。
“客官!客官!您跑什么呀?您知道这房在哪儿么?您慢点儿呀!让小的给您领领路呀!”
及至进到了这天字一号房里,我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不想东海民风竟如此跳脱......
打发小伙计送茶饭来后,我便心有余悸的在房中逛了逛。
小伙计所言不虚,这屋里确实大极了,也确实开了四面大窗,通透的很,同王府西厢也差不离。
茶案坐落在敞厅之中,还另起了一间屋做用饭的花厅,再往里走便是卧榻。
卧榻之上一层纱帐,再一层却不是布帐,而是几十条用海贝串成的帘子。
若有风来,想来会生出些清脆的响动。
我站在卧榻之前,瞧着这些雪白海贝很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