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晖此言一出,温南方与随边弘同时皱起了眉。
“何人?”
“何人?”
温南方与随边弘同时凝声问道。
林知皇却丝毫不意外,气定神闲道:“晖儿说的可是喻仁远夫妻?还有他们的那一双嫡子?”
林知晖眼眸微睁:“阿姊知道?”
林知皇颔首,淡笑道:“在我欲出兵伐薛之前,便从齐雅那处,秘密抓了他们。至于他们的那双嫡子,如今跟着他们堂姐,正在我麾下做事,尽在掌握之中。你无需担心。”
林知晖闻言,心底的最后一丝隐忧尽去,喜出望外道:“薛倾弑主的消息传来衍州庆洋郡之前,喻仁远夫妻突然齐齐失踪,齐雅大怒了一场,以为他们夫妻这是叛逃了。”
“派出了不少人马出去详查喻仁远夫妻的去向,就为了将他们抓回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林知晖双眸亮若星辰:“原来,他们非是叛逃,而是被阿姊命人抓走的!”
“难怪!齐雅派出了那么多人马追捕,也没抓到他们!”
喻仁远夫妻,一直是林知晖心中的隐忧。
喻仁远投效了齐雅,因其医术颇高,所以在齐雅当年从茁州领兵离开时,也命人秘密带走了正被家族除族的他。
林知晖在齐雅身边见过喻仁远数次,每次都得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心中翻腾的杀意。
也是在那段时日,林知晖学会了用面无表情,掩藏一切情绪。
林知晖生恐自己在面对喻仁远时,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被这人看出不妥,察觉到他并未失忆。
好在喻仁远是真以为他与于弘毅是失忆了的,并不认得他了,阿姊当时更只是世人眼中的傀儡,并未显名。
所以,喻仁远每次在军营中偶然见到他,并无过多表示,也与旁人一样,只拿他当做齐雅义子相待。
这才安然了这许多年。
“嗯。”林知皇见林知晖如此兴奋激动,又没忍住,唇边挂着浅笑,抬手捏了捏他因激动而微抖的脸颊。
林知晖此时心都飞到别处去了,对于林知皇的逗弄之举,并无太大反应,任其施为,只激动地与林知皇讲述他当时的担忧。
“当时我在军营里听到他们夫妻叛逃的消息,还心惊胆战了一阵,生怕他们又去投效了哪方势力,然后完全没了顾忌,将我的身份宣扬开来。”
毕竟,喻仁远在齐雅手下,到底还是忌惮齐雅之威的。
喻仁远也怕让齐雅知道他此前献上来拉关系的贵子,家中关系不‘清白’,从而让齐雅培养义子的一番心血就此白费,进而被齐雅迁怒。
所以,喻仁远只要还奉齐雅为主,就必不会自讨苦吃的告知齐雅他的身份原是有异的。
但喻仁远若投效了别方势力,情况就不同了,显然就没了这个顾忌。
甚至可能在知晓他阿姊起势成为了一方诸侯后,利用此消息,去筹谋他事,换取好处。
这事,是林知晖在知晓林知皇正式为天下人所知时,一直哽在他心间的一根刺。
他,不想成为阿姊的软肋。他,想长成支撑着阿姊夺势的脊骨。
林知皇此时告知林知晖的这消息,无疑是让他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落了地。
林知晖赞叹道:“阿姊,您真厉害。走一步,观十步,当真是令人生佩。”
林知皇曲指弹了林知晖额头一下:“这有何可佩?”
“我即将褪去傀儡的外衣,走入世人眼中,你又还在别人手里,我怎能不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