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闻言,不再与随边弘多话,周身凛冽的气势一收:“那就继续。”
话落,林知皇气淡神闲的又执起刚才搁置在笔架上的狼毫笔,静心书写起自己所记得的知识,再度开始无视随边弘。
一时间,室内静寂无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书房内激烈的一场争执,也不过是浮云飘过,未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正准备接着与林知皇舌战的随边弘,见林知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桃花眼瞪的老大,同时周身气势微收,磕巴道:“继...继续?继续作何?”
“还能继续作何?”
花铃适时上前,轻车熟路的将随边弘粗蛮的拉离至书房一角,确保他的视线既能看见主公,而又不能再闹出动静,妨碍主公做事。
随边弘与林知皇这番对话后,接下来的几天。随边弘又过上了时时刻刻只能注视着林知皇,而林知皇又时时刻刻都在无视他的凄凉生活。
林知皇身边的人,包括他的师弟温南方,也都是一心向主的。
不论这些得力的从属们如何与林知皇一同议事办公,他们总能完完全全地忽视,跟随在林知皇身边不远处的随边弘。
此时若有人要问随边弘孤寂是什么?
随边弘会答,孤寂就是那明明身处人群中,而人群中却无人转眸而视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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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是明明有美相伴的日日夜夜,那‘美’却一再用‘忽视’的方式,对他掌耍阳谋,欲将他一举拿下的悲痛。
随边弘仰首,不让桃花眼中泛起的零星水渍被人发现。
郡守府后院。
林珍娘来了这些时日,早就听说郡守府内的后花园占地颇大,不仅有碧水湖可以泛舟,更有假山异石,小桥飞瀑,景致雅致清幽可入画。
林珍娘见今日天气颇好,便带着两丫鬟,出了自己的小院,去了林婉娘所居的翠琴院,将她强拉出来,一起去游府内的后花园。
姐妹俩相伴着到了后花园,将一众伺候的仆妇遣退,让仆妇们只能远远跟着伺候她们。
姐妹俩见伺候他们的仆妇离得远了,决计再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声,便相互聊起了体己话。
“阿姊,你发现没有,娘最近对我们的态度,和善了不少?”林珍娘笑容明媚道。
“嗤,阿妹你可别多想,娘历来对我们这些姬妾生的孩子无甚好感,近来对你我好,可不是因为喜欢我们。”林婉娘闻言,嘴角勾出讽笑。
“阿姊,你又听娘屋子里的谈话声了?”笑容从林珍娘脸上消失,不赞同的看林婉娘。
“我不想听也听得见,又有何办法?”林婉娘撇嘴。
林珍娘静默了会,才又道:“那娘为何近来对你我如此上心,还请了女先生上门为你我授课?”
“娘如今是笃定她女儿能有大造化了,怕你我日后作为她的姐妹,到时出嫁了在夫家上不得台面,倒让别人恶意揣测了她的心肝去,立志要将你我也培养出个’人样‘来。”
最后一句培养出个’人样‘来,是裴氏的原话,林婉娘直接便拿出来说了。
林珍娘听完此话后,又是好一阵静默,才哼哼唧唧的开口道:“娘作为嫡母,对我们这些姬妾生的女儿已是仁至义尽了,她未与我们好好相处过,不知你我品性乃是正常,而且如今还请女先生来培养你我,不管目的初衷为何,待你我真是不错了。”
林珍娘摇了摇林婉娘的手,撒娇道:“二姊,你说是不是?看来娘如今,是准备为你我谋一门好亲了。二姊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嗯?”
林婉娘心里知道话是这个理不错,但心里终究是不服气。
为何她们就没有’人样‘了?只有那人有人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