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府耳朵里嗡嗡的,脑海里空白一片,他如被人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
居然不是召回张程远的旨意,反而是要将他捉拿回京的旨意!
盛京城那边怎么会知道他贪污之事,定然是有人将他的家底给翻了出来!
是谁?是谁!
是那个小随侍?!
徐知府目眦欲裂,愤恨的眼神在张程远等人中搜寻一圈,却发现并没有看到那张玩世不恭笑意吟吟的面孔!
“冤枉!冤枉呢公公!”下一瞬,他收起脸上的愤恨之色,扑过去抓住胡寄忠锦袍下摆:“本官为官清正,怎么会做出贪污之事?必然是有人看不惯本官,在陛下面前构陷本官污蔑本官啊!”
“胡公公你可要明察呀,本官真的是冤家啊!本官呕心沥血这些年,本官是什么人,百姓们最清楚不过了!不信您问问百姓!”
此话一出,百姓们中就有人开始叫唤起来:“的确,徐知府不像是个贪污之人啊。”
“徐知府怎么可能贪污?他为了帮扶我们海州百姓渡过难关,散尽家财过,他若是贪污,又怎会做那些事情?”
“就是!”
徐知府痛哭流涕:“胡公公,公道自在人心呐胡公公!”
胡寄忠淡淡地弯腰,从徐知府手里抽出自己的袍子下摆。
“陛下既下了旨,自然是经过调查,有了确凿的证据才会如此的,徐知府又何必在我面前如此惺惺作态?”
徐知府面庞煞白,徐夫人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反应过来,爬过来道:“冤枉啊公公,冤枉啊,我家老爷是个清官啊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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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胡寄忠冷笑一声,耐心也被这夫妇俩给磨光了:“来人,将此二人拿下!”
又面向轰动的百姓:“徐知府此人伪装清官,实则贪污受贿之罪一样不落,他府中就有一座金银宝库,里面奇珍异宝无数,可供整个海州府百姓三年衣食无忧。”
“什么?”百姓担忧地面色骤然剧变。
徐知府霎时没了声音,他就知道,是那个小随侍害了他!
徐夫人还在梗着脖子叫唤:“那宝库里都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清清白白得来的!”
“清清白白?”胡寄忠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五品知府,哪里能得来那样的一座宝库,若非贪污受贿?!”
“那是!”
徐夫人还要再狡辩,被徐知府一把拉扯下来:“别嚷嚷!”
不远处。
一辆低调的马车上,风卿婈靠着软垫,掀开车帘,看到有大队官兵闯进知府府抄家,看到面色如土的徐知府夫妇被人上了镣铐,押上囚车。
最后她眸光又落到白眉白发的胡寄忠面上,眸中浮起一丝
“竟然他来押人?”
对面坐着的少年闻言眸光微微浮动,问:“他有问题?”
“嗯,胡寄忠此人,是魏太后的人,只是藏得深,估计别人只以为他效忠陛下。”风卿婈说,她曾经也是偶然得知的,当时还想将此人拔除掉,却没想到自己先身首异处了。
如今十年过去,这胡寄忠在司礼监的位置只怕根深蒂固,也不是那么好拔除的了。
她唇畔浮起一抹笑意,说:“魏家如此迫不及待了,只怕徐知府是活着到不了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