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北冥麟决然地带着五花大绑的魏晟,连带那个长随,一同上了金銮殿。
殿上,当着永宁帝与文武百官的面掀开了魏晟头上蒙着的黑布,并让那长随拿出龙吟玉佩说出了二人勾结贪污赈灾款的事情。
铁证如山,魏晟大事迹败露,罪名是板上钉钉了。
朝堂上,一片轰然。
永宁帝怒斥魏晟:”魏家一向出肱骨之臣,竟然也会出你这样的人,来人啊,中丞郎魏晟贪污赈灾款,着人削去他职务,贬为……”
“陛下。”
清淡如玉的嗓音徐徐响起,魏峥走到面红耳赤的魏晟身旁跪下。
“家中父母早亡,舍弟是微臣一手拉扯大的,他铸成如此大错,固然有错,可微臣管教不严亦是有错,恳请陛下也处罚微臣。”
魏晟瞳孔微缩:“大哥,此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必如此为我求情。”
“并非为你求情,的确是为没管教好你,才酿下今日大祸。”
魏峥看了魏晟一眼,示意他别说话,扭头看向永宁帝:“陛下,臣地贪污数万两赈灾款,等同于偷窃,吸食海州数万百姓血肉,臣并无包庇之心,臣内心亦恨不得鞭笞他,无论陛下下如何的责罚,臣只会赞成而无反对,只是……”
魏峥薄唇绷成一条直线,面色漠然:“只恳求陛下连同微臣一同责罚,臣弟所受之罪,微臣亦能承受。”
言辞之诚恳,表情之决然。
一时倒是把盛怒的永宁帝陷入了两难之地,一时间,是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前端的位置,北冥翊指腹摩擦着官袍上的银丝绣线,唇边浮起一抹冷弧。
魏峥没有直截了当的给魏晟求情,却用迂回战术,要求永宁帝处罚自己,言明自己要与魏晟同罪。
这可比任何的求情辩解之词要高明得多,如此一来永宁帝若要杀了魏晟,便也要取他魏峥的项上人头,永宁帝若要贬魏晟的官儿,也得贬了他的职位才行。
可笑,他乃一国宰相,岂能说贬就贬?
不说暗中的势力,就算是明年上,亦手握朝堂上个个中枢紧要的事,他若是撂挑子不干了,偌大的朝堂只怕会瘫痪,乱成一锅粥。
朝堂乱了,边关虎视眈眈的鞑子与其他三国可都擦亮眼睛看着呢,他们难道就不会趁虚而入?
一旦如此,永宁帝便是要担上一份昏君的骂名,遗臭万年,而他魏峥,功成身退了不说,还得到了全天下的怜悯与赞赏。
为自己的弟弟揽祸上身,多么高风亮节的人。
看似退了一大步,实则以退为进,占尽了先机。
啧啧!
北冥翊看着那抹淡青色的声音,眼中尽是忌惮。
这个人,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一只机关算尽的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
魏峥如此一眼,朝堂上明里暗里追随他的人也都跪下求情起来,放眼看五,除了寥寥几人,都是呼啦啦跪了一地。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吃着魏家的俸禄,效忠着魏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