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能得个体面的下葬。
可见魏太后是恨极了风夫人。
不知魏峥会如何?
众人暗戳戳往魏峥面上看去。
他还维持着跪地的姿势,眼痛有些木然,不知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出声阻拦,由着人将风夫人拖了下去,她浑身血流不止,在地拖拽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风卿婈深吸一口气,荷儿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浮现,她握紧的拳头放松下来。
而风东庭看着那血痕,想到了好几个人。
有芸娘,她那日也是被风夫人如此拖着离开别院,回到了葬身她的尚书府,从此便再也没有看到过外面的太阳一眼。
还芸娘肚子里还没三个月大,被风夫人侍卫一脚踩没了的孩子。
还有他枉死的娘,风老太。
还有十多年前,一片红烛红火的洞房里,他颤巍巍掀开喜帕时,在满室宾客的吵闹声中,冲他盈盈一笑绝色倾城的魏嫣。
风东庭眼眶渐渐红了,一抹说不出悲切席卷了他。
为芸娘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为风老太,为从前的魏嫣也为自己。
“啊!”
风东庭跪到地上,嘶吼起来。
现场一片凌乱,众人万万没想到今日的春日宴会以这样的情形结束,皆是各怀心思地散场。
那一条玉带湖顺着御花园直通东宫,风卿婈回程时没有坐轿子,而是随着那湖沿一路走回去,北冥翊跟在她身侧。
二人一时都默不作声。
良久,风卿婈才望着那条玉带湖开口:“荷儿终可以安眠了。”
北冥翊却道:“魏峥很宠爱风夫人,风夫人一死,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如何?”风卿婈眸中含笑:“我等的就是他如此。”
北冥翊停下脚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一步步设下今日的局的。”
风卿婈看他一眼:“你不是猜到了么?”
“……只是猜到了大概。”北冥翊唇畔含笑,垂下去的眸子里满是柔情:“若真能猜到所有细节,我与你倒是心意相通了。”
心意相通?
风卿婈觉得这个词有点怪异,却又不从何而来的怪异,索性抛下不管。
“能猜到大概也很厉害了。”她找了个平整的石头坐下,娓娓说起来龙去脉。
“那日我看到荷儿惨状,心里恨极了风夫人,便想着报复她,可风夫人背后有权势滔天的魏家,若贸然报复杀了她,不止我自己,魏家也会借题发挥牵连到你身上,所以我才计划了暗中报复。”
“暗中报复?”
“嗯,要想报复风夫人也不简单,风夫人心思谨慎,一般人得不了她的信任,我就算想要在她身边插个人也很难取得风夫人的信任,想要报复她,唯有挑一个她足够信任且不会防备的人才行。所以我挑中了风东庭与兰生。”
“这二人都与风夫人交情匪浅,你是如何驱使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