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后背僵了僵,对着茫茫黑夜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嘴上却说:“自你出生起,长这么,我就没管过你,我的以后,你也管不着,我就算死了,你也管不着,你就当……没我这个爹吧。”
孩子本能地觉得自己这个不是个东西都爹今夜很不对劲儿可他小小的脑子里,还意识不到他的不对劲代表着什么。
闻言,也为了出口气般,恨恨道:“好,明日你就把我送走吧,送得远远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
兰生身姿顿了顿,什么都没说,走出去关上了门。
外面寒风彻骨,月色却格外的明亮,如层层薄纱覆于地面。
兰生打了个寒颤,望着月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屋子。
……
一连几日,风夫人都难掩寂寞,与兰生私下相会,浓情蜜意之时,比神仙还要快活,连回到尚书府,乍然碰见死气沉沉地风东庭,面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难看。
“你这是去哪儿?”她皱眉:“听桂嬷嬷说,你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干什么去了?”
风东庭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面上却不显,反而问风夫人:“你又是去哪儿了?这般盛装打扮红光满面的样子。”
风夫人下意识地心虚,避开风东庭的眸光,有些恼怒道:“我去了哪儿与你何关?”
“那我去哪儿,又与你何关?”留下这一句,风东庭便越过风夫人往外走去。
曾经无话不谈地夫妻两个,如今各怀心思,形同路人。
风夫人拧了拧眉,问桂嬷嬷:“他是不是又在外民养外室了?”
“不至于。过嬷嬷笃定道:“经过了一回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老爷自然会长教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找外室。”
这说得倒也是。
风夫人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她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风东庭胆子再大,经过此次只怕心里都留了阴影,断不可能再去找外室了。
可是,若不是去找外室,他又是去干什么了呢?
不知为何,风夫人内心深处,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当日晚间,风夫人就做了噩梦。
梦中,一向老实巴交的风东庭长出了獠牙,眼睛里闪着凶狠地恶光,手提大刀冲她砍下来:“你害死了芸娘和她肚子里都孩子,为她偿命吧!”
“啊!”
风夫人尖叫一声,陡然从床上做了起来,奢华的金丝床幔在黑暗中无风自舞,风夫人拍着胸口,喊:“桂嬷嬷。”
竟是无人回应。
她有些奇怪,桂嬷嬷按理就在外面守夜,这边稍有点响动她就会知道冲过来的,怎么今晚……
风夫人皱眉,又叫了一声桂嬷嬷,依然是无人回应。
“啪嗒!紧闭的窗户忽然开了。
风夫人不爱花卉,反而偏爱绿植,垂安堂外,种着一小片的翠竹,此刻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竹影摇晃,在这黑暗中,无端充斥一股诡异。
风夫人心神莫名一紧,想从床上下来去看看桂嬷嬷在不在,就在这时,窗外翠竹林中似乎有一道身影闪过。
“谁?”
一阵冷风吹来,白色的身影从窗前飘过,长发如瀑垂在肩头,看不清连,动作迅速,只一眨眼便消失不见,犹如鬼魅般!
“谁在外面?!”风夫人眸子一眯,扑到窗口往外看去。
浓浓夜色中,竹影摇晃,什么都没有,仿佛方才的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风夫人猛地关上门,面色有些难看,往外走去,桂嬷嬷靠着门呼呼大睡,睡的很沉,难怪方才那么大声地叫她都不回应。
风夫人一阵恼怒,抬脚狠狠踹了桂嬷嬷一脚。
桂嬷嬷从睡梦中惊醒,看着风夫人寒冰似的一张脸,吓得一哆嗦:“哎呦,夫人,老奴睡得太死了。”
风夫人看了她一眼,往里走去。
次日,顶着两团黑眼圈的风夫人,一大早就让人将窗外的小竹林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