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东宫啊,魏家的权势滔天,也还没到将手伸到东宫的地步。
更遑论,要杀的还是当朝太子妃,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
这话说说便罢了,真实践起来,可不是件易事。
风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层,恼怒道:“那她以后找我报仇该怎么办?”
经过昨日,风夫人现在对风卿婈打心里发怵,是又狠又怕。
没直面过那种压迫气势的人,根本体会不了那种感觉。
“嗤!姐,你还真怕了她一个黄毛丫头不成啊?”魏晟摇头失笑,大为惊奇。
在他记忆中,这个姐姐自小就是个骄纵高傲的样子,魏晟还从没见过她这般怕一个人呢。
见风夫人要恼,魏晟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安抚她:“行行行,我不笑你了……话说回来,纵然那风卿婈有心报复,可你说昨日她听你提及了大哥才放过了你,显然还是忌惮咱们魏家和大哥嘛,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再找你报复的,就为了一个小丫鬟,报复你惹恼魏家,不值当,想必她心里也很清楚。”
风夫人被他说得半信半疑起来。
真的如此么?
可她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错觉么?
在向两个兄弟求助无果后,风夫人又忧心忡忡地回了尚书府。
之后接连几日,一派风平浪静。
风卿婈别说是人上门报复,就连个她的消息都没传来。
风夫人渐渐疑惑,是不是自己过于草木皆兵了?
可风卿婈离去那日,冷厉的眼神和留下的话总是时不时出来刺一下她,让风夫人颇为寝食难安。
她问桂嬷嬷:“你说风卿婈还会不会来报仇?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
桂嬷嬷还没从前几日的惊吓中缓过来,闻言耷拉着眼皮说:“夫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您想啊,保不定这会儿风卿婈被传上的花柳病已经发作了呢。”
风夫人恹恹地神情一振:“说的有道理,若真如此,那可太好了,作为皇家媳妇,染上了这样的脏病,她是得封闭起自己来,可惜得了这种病,只会越来越根深蒂固,最后还是会被人发现,届时,若是不慎传染给了太子……她就是再厉害,也死罪难免。”
风夫人眯起眼睛,光是想想就出了一口恶气。
“仔细留意宫里的消息,再过不了多久,好消息就会传来的。”
“是。”桂嬷嬷退下。
又过了几日,宫里没传来什么消息,倒是伺候风夫人的一个二等丫鬟面色惶惶地走进来:“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风夫人正在享用小碗里的燕窝,闻言眼皮也没抬:“什么事?让你这般大惊小怪的样子。”
那丫鬟抿了抿唇:“奴婢今日随厨房里的王大娘出去采购,看到了老爷他……”
丫鬟结巴起来。
风夫人眼皮一跳:“他怎么了?”
东宫。
风夫人口中得了脏病羞得不能见人的风卿婈,用过午膳后,坐在光秃秃地葡萄架下,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
北冥翊从书房,就见光影通过葡萄架歪歪扭扭地枯枝投射在女子白皙地面上,似如水波浮动。
只是眉心,却沉着一郁气。
自那日从尚书府回来后,便是如此了。
北冥翊知道她还在为那个丫鬟的死而介怀,他拧了拧眉,抬步走过去。
纤长的身影笼罩过来的瞬间,日光也随之一暗,风卿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这么早就忙完了?”
“嗯,完了。”
北冥翊面不改色地点头。
他身后的长风闻言嘴角一抽。
殿下说起慌来真是脸都不红一下,明明书房里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去处理,还有左翼司最近也有了些麻烦,这些都还等着他处理呢。
唉!一向勤于政务的殿下,竟也会有惫懒的一天……
北冥翊在风卿婈对面坐下,喝了一口茶道:“闲来无事,下一盘棋如何?”
风卿婈手顿时痒起来了,自然答应:“行。”
长风立马将棋盘拿过来,这时明玉却快步从外面走进来,冲风卿婈点了点头。
“这棋留着改日再下吧。”风卿婈露出了多日未见的笑颜:“殿下,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