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一般是犯了大罪的官宦人家的后代或者从奴隶市场买来,签了死契的。
他们是归主人家的附属物品,主人家打骂甚至是拉出去杀了,也无人可以追究责任。
北冥玄有此一问,大有深意。
风夫人暗骂自己乱了阵脚,忘了这茬儿,当即连连点头:“对,湘儿是贱奴!”
湘儿是不是贱奴,风夫人说了不算,她手里握着的卖身契上白纸黑字写着,一查便知。
可风夫人背后是权势滔天的魏家,还有北冥玄在,京兆府尹并不想太追究到底。
归根结底,他要想稳坐这个官位,必须得放放水。
京兆府尹权衡利弊之后,无可奈何道:“……这件事情影响实在不好,望以后风二小姐注意,虽说是贱奴,可也并非是草芥。”
风云瑶后背冷汗湛湛,听到此言,才喘过一口气来。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既然无事,我们就回去了。”
北冥玄黑着脸,面上不见丝毫喜色。
今日之事,风云瑶虽不用担负责任,却少不了要被人冠上一个年轻轻轻心肠毒辣的声名了。这样的女子,父皇真能答应她做玄王妃么?
可她腹中还有自己的骨肉……
一时间,北冥玄心思百转千回,眸光落到风卿婈脸上,暗暗闪烁不明。
风夫人拉起软成一摊烂泥的风云瑶,忽然她眸光扫过一旁的林淑敏,眯起眼睛:“宋府尹,我有一疑问。”
“风夫人请问。”
风夫人不相信自己女儿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凡过分蹊跷之事,总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就是如此,风夫人断定是有人针对风云瑶设下今日的局。
方才风夫人心乱如麻没找到破绽,这一会儿,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却是找到了。
“这妇人说是在风家后门看到有人搬运湘儿的尸体,那么我想问,你具体是在何时看到的?”
林淑敏眼角余光看着盛气临人的风夫人,心里十分复杂。
恐惧,仇恨,酸涩等情绪席卷心腔。
林淑敏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皮:“是亥时左右。”
“亥时?“风夫人妩媚的双眼中华光一现,她噗嗤一声轻笑出声,随即嗓音转厉:”你区区一届妇人,若非不是心怀不轨之人,为何深更半夜的,会出现在尚书府后门那等隐秘的地方?”
林淑敏面色微微一白。
风夫人冷笑:“解释不了?依我看,这一切你蓄意捏造的,说!谁派你来如此诬陷我女儿的?!”
风夫人的嗓音冰冷冷冽,令人汗毛直竖。
她似乎能剜人的目光却穿越层层人群,落到风卿婈面上,在风夫人看来,自己女儿从小与人别说结仇,甚至连拌嘴都没有过,唯有风卿婈,一而再再而三的与风家人不对付。
除了风卿婈之外,她想不出来是谁这样大费周章费尽心机的陷害瑶儿。
风夫人的目光令风卿婈如芒在刺,风卿婈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并不恼,她的嘴角牵起一丝嘲讽,淡淡地想。
真蠢。
都大难临头了,还没有察觉到。
风夫人的一句话让局面发生了转变,京兆府尹也觉出些不对味来,看向林淑敏的目光里满是审视:“大胆妇人!给我如实招来!倘若你真是被人撺掇着诬陷风二小姐的,我定不轻饶你。”
林淑敏打了个哆嗦说:“是不是诬陷方才已经水落石出了,民妇并没有诬陷,民妇之所以半夜在尚书府外,是因为,那几日民妇昼夜都在那儿。”
风夫人看着林淑敏那一张脸,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来在哪儿看过。
她拧了拧眉,心里因此而生出了一些沉甸甸的不安来,她冷声说:“你与尚书府毫无干系,却逗留在尚书府外多日,更显得你是心怀鬼胎之人!”
“不,不是!”风夫人的盛气凌人让林淑敏心里生了一层恼怒,她直直抬起眼睛,看着风夫人说:“是因为那几日……我的丈夫总是要翻墙进尚书府里夜不归宿,所以我才如此的。”
哄!
风夫人身姿一晃,那一霎那,她面上血色尽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撕烂这女人的嘴,让她不能再开口说话,否则她今日声名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