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瑶死死捏着手绢儿，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对上北冥玄温柔的眸光，她又将心内复杂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楚楚可怜地捏着北冥玄袖子说：“殿下是希望姐姐做玄王妃的吧？是因为瑶儿，姐姐才会如此生气，瑶儿去找姐姐！”

说着，就要站起来。

北冥玄抓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风云瑶眼睛：“瑶儿，你肚子里怀着本王的骨肉，又说不想做侧妃，现在玄王妃的位子非你莫属，你难道不想吗？”

他的目光里有一丝感动，但更多的是审视。

风云瑶抿了抿唇，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瑶儿的确想做玄王妃，瑶儿也很想与殿下长相厮守，可瑶儿更希望殿下开心。瑶儿看得出来，殿下想要长相厮守的人是姐姐。”

她垂下眼皮，即楚楚可怜又落寞委屈：“姐姐只是因为瑶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时气愤才会生出与殿下退婚的心思，只要瑶儿去找姐姐，好好求求她，姐姐定然不会与殿下置气的。”

北冥玄蓦然被戳中了心事，他瞳孔微微一缩，有那么一刹那，他心内有略微的松动。

但随即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瑶儿，你误会了，本王没有你说得那么稀罕风卿婈，风卿婈还不值得本王如此。”北冥玄冷哼一声：“本王不需要你去挽留她。”

风云瑶掀起湿漉漉的眼皮：“殿下……”

“好了，你好好休息，本王去找个大夫好好为你瞧一瞧身子。”

“殿下，大夫若是不可靠……”风云瑶如惊弓之鸟一样站起来：“瑶儿知道自己行事不端，可瑶儿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被人说成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放心，给那大夫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乱说，何况你肚子里的是本王的孩子，不是什么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北冥玄眸色冷淡：“本王就去找父皇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爱不爱的又什么打紧的，重要的是玄王妃之位，是能抓在手里握在掌中实打实的权势。

风云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想通了，她冷凝的心又浮起一丝热意。

她面上喜极而泣，投入北冥玄怀里：“多谢殿下……”

“过几日就是你生辰，本王会在那日请求父皇赐婚的。”北冥玄拍了拍风云瑶肩膀：“你安心养胎就是。”

“嗯。”

确认风云瑶腹中怀了自己的骨肉后，下午，北冥玄就进宫问安了。

勤政殿。

李忠德给北冥玄上了茶，就退了出来，给了父子二人独处的空间。

但李忠德万万没想到，北冥玄进去不过半柱香时间，竟引得永宁帝轩然大怒。

里面传来永宁帝的怒斥声与瓷器碎裂声，龙颜震怒，宫人大气不敢出。

几声怒骂和鞭声后，北冥玄步伐不稳地走出勤政殿，宫人悄悄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他织锦墨色的后背，被鞭子打得七零八落，依稀可见底下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染红的痕迹。

李忠德心叫不好，拔步跑进去，见龙案上那两套两套茶具并一把玉屏折扇被摔得粉碎，永宁帝气得坐在龙椅上吐气不匀。

“哎呦皇上，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呢，当心气坏了龙体啊。”

“混账东西！”永宁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他居然跟朕说要娶风家二女儿为妃！如此出尔反尔摇摆不定！朕怎么会有如此混账的儿子！”

“皇上皇上，消消气。”

李忠德吓得连滚带爬，赶紧让人沏了有助于降火的菊花茶送到永宁帝嘴边。

永宁帝怎么可能消气，他将茶杯重重放到龙案上说：“朕瞧着那风家大女儿是很好的，他出言求娶，朕还甚感欣慰，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这混账东西居然说要娶风家二女儿！那又是个什么东西？能好过朕亲封的昭华郡主？不识好歹的混账孽畜！”

李忠德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自然得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这三人之间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详情的。

他琢磨了片刻，说：“皇上，娶昭华郡主于玄王殿下而言自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儿，可若殿下有自己的思量……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何不如遂了玄王殿下的心思？左右圣旨未下，换一个人也无伤大雅。”

这说得也是实话，可永宁帝还是觉得自己儿子是真的不识好歹。

他作为一个过来人，就是觉得风家那大丫头很好，有胆量有计谋，行事处变不惊，可自己儿子有眼无珠。

“罢了罢了！”永宁帝疲惫的摆摆手，又颇为遗憾地开口：“可惜啊……”

李忠德陪伴在永宁帝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一第次看到永宁帝对一个小女子如此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