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没有哪个地方是乡乡成立基金会的,所以你们市长不是唯一聪明的人。”
“你那是不了解情况,和甸就几乎乡乡成立了基金会,因为他们动手最早,但是运作了两三个月就发现根本无法正常运转下去,后来就合并了,合并后还有六个基金会呢。其它地方也是这种情况。”
“这就是你说得政策走样?”
彭长宜笑笑,说道:“这种走样是好的,是正面的,是对上边蹩脚政策的修正,许多负面的不好的就不跟你这记者说了,说多了你一份内参上去了,我们就该都倒霉了。”
叶桐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这么看我?”
彭长宜说:“当然,你不会这样。”
“那为什么不说,我也很想了解基层的真实情况。”
彭长宜说:“这不是你业务的范畴,你了解这些没用。”
叶桐说:“爸爸就说我不能只做一个歌功颂德的记者,要做一个研究问题的记者,请注意,是研究问题,而不是消极曝光。”
彭长宜笑了,说道:“那你就去政策研究部门工作好了。”
叶桐说:“我每次下来,觉得尤其是你们这层,还有乡镇这层的干部真了不起,上边合理的不合理的,五花八门甚至还有自相矛盾的政策都压在了你们头上,你们只要一转身,面对的就老百姓,需要你们一项一项地贯彻落实,想想的确不容易。”
彭长宜说:“谢谢理解,不容易是肯定,其实再苦再累都不怕,我们最怕的就是政策的出尔反尔,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比较跟老百姓直接打交道的是我们,而不是上边那些制定政策的人,今天这样说,明天又那样说,自己打自己的嘴,不过我们也习惯了,习惯把这种出尔反尔的责任往上推,说,那都是上边定的,不是咱们这一级能改变得了的,没办法。这样一说,明白的人就会理解,不明白的就会骂街,就会顶着不执行,所以,也就会产生矛盾。”
“所以,干群关系就会紧张。”叶桐说道。
彭长宜想了想说:“干群关系紧张跟政策上的出尔反尔的关系极小,一般我们国家制定的政策这个大方向还是掌握的比较准确,其实,基层干群紧张的主要原因还是腐败。”
叶桐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说道:“我懂,你和基金会有瓜葛吗?”
彭长宜笑着说:“我?开玩笑吧。不瞒你说,我倒真想跟基金会有点瓜葛,但是插不进去,人家把这个钱篓子看的死死的,篱笆扎得牢牢的,肥水是不能往出流的。我就介绍了两三笔贷款,还是当初清理整顿宅基地时,老百姓拿不出钱,从基金会贷的款。别说我,就是市长又怎么样?也是针插不进去!”
他看了看叶桐又说:“当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想从基金会得到什么,这是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躲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