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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的烤漆桌椅排列得整整齐齐,主席台上的铭牌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华丽的光泽,一盆盆鲜嫩欲滴的绿色盆栽沿着主席台前端,摆设得有条不紊,透露出来的盎然生机,让人们被午后炎炎夏日弄得有些昏昏欲睡的精神,顿时提振了许多。
我到会议室时,会议室里已经零零落落有了十来人,大多都是距离玉州较远的地市干部。
全省第二季度经济工作通报分析会惯例是由各地市市长以及市计划发展委员会、市经委、市财政局主要领导参加,参加会议的还有省级有关部门单位,包括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行长在内主要金融机构负责人,以及中央驻省有关单位和央属企业的主要负责人,一些省属大型企业的负责人也要列席参加。
会议室正对主席台的十四列代表了全省十四个地市的座序,正中间两列是玉州和绵州,最两端则分别是千州、淮鞍和通城、荣山,怀庆位置排在右起第十一位,与唐江紧邻。
而省直部门则分坐两侧,央属和省属企业的负责人则在地市参会人员的后边就座,以一个走廊划开双方的界限。
我目不斜视的坐在位置上放下皮包,硬壳笔记本摆放在桌案上,保温茶杯随意的搁在旁边,早有服务员来替自己摘下杯盖、将水注满,我礼貌的点头表示感谢。
我很早就发现了,省政府会议室里摆放各地市的这个序列,很有些意思。
玉州永远都是排在正中间,据说大概在十年前,怀庆曾经是和玉州排在一起过的,而荣山在十多年前,也曾经和玉州铭牌摆放在一起过,只不过时过境迁,随着时代发展,玉州固然永远在中间,但是在它周边的铭牌却像是走马灯一般换个不停,而近七八年来,几乎就固定为左边是绵州,右边是建阳,再外围则是蓝山和宾州,按照经济实力向外延展。
经济实力决定排位座序,这也并非江州独创的制度,据说邻近的黔南省,也是和我们江州省一样,按照种方式来排序,据说这样有利于刺激、调动干部搞经济抓发展的积极性。
玉州市经济在全省经济中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无论八十年代的荣山还是九十年代初的怀庆,亦或是现在的绵州和建阳,其经济实力都不足玉州三分之一,所以无论两侧城市座牌怎么变化,玉州都是毫无例外的稳居当中那把交椅。
“你小子看那么入神,在想什么?”旁边传来的话声把我拉回到现实中。
“嘿嘿!没想什么,就想着咱面前这块牌子什么时候换到正中间去。”我斜转身体,似笑非笑的道。
“哟!你小子口气蛮大嘛,怎么,还指望着怀庆在你手上,能超越玉州?”
王业辉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道:“还是隔着省城近一点好啊!我这一坐车就是四五个小时,坐得全身都发僵,早晨一大早就得出门,半天就得耽搁在这路上,什么也做不了。”
“连想都不敢想,那还干个什么?”
我咧嘴一笑,道:“超越玉州,暂时不指望了,但咱们也得暗自鼓劲儿不是?我听说玉州两边的位置可是换了几茬了,咱们怀庆位置七八年前也曾经挨着过玉州摆着,现在却给越撵越远了。”
怀庆和玉州之间还隔着绵州、宾州、永梁、唐江四个城市的铭牌,虽然怀庆GDP今年铁定超过唐江,但是仍然与其他三个城市尤其是绵州和宾州还有相当距离,当然这铭牌位置顺序也不是各市经济总量一变化便会调整,但是若是两三年稳定下来,这铭牌顺序便铁定会进行调整,这一点却不假。
王业辉心中微微一叹,虽说和我如兄弟一般,但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对这个家伙的嫉妒。
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一点,或者说也太能折腾了一点,两年常务副市长不到就能蹦上这市长位置,自己四十出头的年龄当市长已经算是年轻干部了,没有想到,这家伙才三十岁,就已经坐到这一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