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琅王环顾四周, 慢慢说道:“圣上,臣听闻柳将琚被押解到京城, 便前去探望。在狱中恰巧发现柳将琚的食物被人下毒。臣深知柳将琚一向忠君爱国, 而此次被押送京城的罪名也颇为牵强, 怀疑其中另有其故。一番调查, 原来柳将军发现漠北的匈奴勾结沅朝中人,秘密开采一处铁矿, 这才遭人陷害, 意欲灭口。”
匈奴人向来不擅长冶炼, 是以铁锅马具都是用兽皮羊马向边民置换。
是以边镇市集的开放,关系着匈奴各部落的生计, 也是扼制匈奴的手段之一。
可若匈奴人掌握了铁矿,并自行开采,无疑于占据了无穷无尽的武器司库, 大沅朝在钱银铁器上再无扼制匈奴的能力。
最可恨的是,若是琅王之言属实, 那么这沅朝之内竟然还有人里通外族, 贻害大沅朝的万代江山。
皇帝阴沉着脸道:“忘山可有证据,这暗中与匈奴人勾结为谁?”
这几日收集的证据确凿, 琅王已经尽掌握了魏家铁铺销售的流水账本, 乃是铁证如山,此时便不慌不忙道:“匈奴人无能开采, 因为暗中与镇守漠北的振威将军魏田勾结, 请魏田筹集冶炼熟工和铁匠开采铁矿, 并管销路。而其中的的钱银更是魏田拿了大头。柳将琚无意中发现匈奴占有铁矿,在匈奴突袭不成后,魏田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柳将琚押解到京,准备择机杀人灭口。”
立在一旁的重臣自然知道魏田是何许人也,那是魏家的二爷,听到这,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转向身为当朝右丞相的魏申。
说实在的,魏申猛然听到楚邪开口说出魏田与匈奴人勾结时,那眼睛也是猛地瞪起。
他身为百年世家魏家的族长,向来讲求谨小慎微。他得执掌一艘快要松散的大船在惊涛骇浪里继续前行,耗费的心力可想而知。
如今魏家成否长存,全靠皇后,大皇子一系能否重振旗鼓。
如今刘熙最大的隐患——二皇子也早早殁了。只要大皇子不出错处,那他恢复储君之位也指日可待。
为此魏家上下都是缩紧了尾巴,不似其他世家那般的招摇,以缓和皇帝心中的猜忌
却没想到,魏家的主家低调。他的那位好二弟,竟在边关给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想到自己二弟魏田贪财的本性,魏申就算不知前因后果也猜测到他在此事上绝对不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倘若就此认了此事,整个魏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想到这,魏申出列,大声驳斥琅王,历数魏田的种种功绩,还望圣上测查此事,给魏家老二一个清白。
魏家乃是皇后的娘家,更是沅朝百年世家,万岁自然不会驳斥魏老的面子。
但另一方面楚邪所交证据确凿,让人不能轻慢,此事干系国体。自然要严阵以待。
最后皇帝准备派出钦差前往漠北测查此事。以示公允,
而所派之人,自然要不偏倚公正。
楚邪提出由卢卷与三位兵部、刑部三位大人前往。
皇帝应允,即日便出京彻查。
大皇子的脸也是青绿的,心内对楚邪也是恨恨,此番自己主动提及让他归入刘氏宗谱,乃是主动请和示好,没想到琅王竟敢这般打脸,当真不识抬举。
京城一时风紧,众人心知,此事一旦确凿,那么魏家必倒无疑,那么大皇子自然是要收到牵连的。
身为魏家族长的魏申更是心知肚明,此事就算是真的,魏家也要摘除干净,必要时,将魏田除名也在所不惜。
楚邪搅合了满朝的清静后,皇帝将楚邪独留了下来。
此时文武散尽,万岁的脸上呈现出疲惫的暮态。
他挥手叫奉茶的文泰安退下,只留楚邪一人,二人一起在御书房里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