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自然是在脚下了。”走在前面的胖和尚想了想，认真地回道。

小虎拍拍小手，拉着李修元的衣袖笑道：“先生，正好小虎渴了，吃茶去！”

走在前面的胖和尚，闻言脚步突然停住。

回头看了一眼二人，又看了一眼石壁上的佛偈，哈哈大笑了几声，抬脚往石窟里走去。

三人拾级而上，来到了石窟里佛堂，胖和尚打了一桶泉水，又点着了一炉炭火。

三人在佛台前，围桌而坐，胖和尚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包茶，放在茶具边上，等着水沸。

胖和尚一边烧水，一边跟李修元问道：“两位来此偏僻之地，却是为何？大秦皇城没有佛寺吗？”

李修元摇摇头：“在皇城啊……没去想过此事，昨夜才听说此间有佛，故来一游。”

话没说完，淡淡的茶香飘散开来，胖和尚为两人倒上热茶。

李修元端起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在看眼里什么样的茶都是好茶。

小虎想了想，看着胖和尚问道：“大和尚，你是想让我先生来此跟你一样做和尚吗？”

“其实，我更想留你下来，每日里跟我抄经煮茶。”胖和尚看着小虎笑了起来。

小虎一怔，摇摇头说道：“那不可能，我娘说长大后小虎要做顶天立地的英雄，不能做小和尚。”

李修元看了一眼小虎，没有说话。

只是继续看着胖和尚，他想看看胖和尚能不能说服小虎留下来。

胖和尚指着佛台上的菩萨说着：“凡间容不下你，我的佛国可以容纳。”

小虎哪有做和尚的心思，心道娘还等我回家呢？摇摇头道：“那也不成，我长大后要去大漠里杀土匪。”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是土匪也能入佛门。”胖和尚没有恼怒，看着小虎继续说道。

小虎眼见说不过胖和尚，只好耍无赖道：“我跟先生修行了武道，你不怕我把石壁上的佛像弄坏吗？”

胖和尚不悲不喜，淡淡地说道：“佛说诸相非相，坏了也无妨，找个工匠修补便是。”

小虎没招了，扭头看了一眼默不出声的李修元。

咬着牙齿说：“先生，小虎好像说不过胖和尚了……我看石壁上有些佛像跟地狱里的鬼魂长得差不多……”

胖和尚被小虎的话震住了，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天堂只是在你一念之间。”

小虎绕了半天，终是绕不过胖和尚，无奈之下只好认输。

“总之不行，这里没有我娘，说什么也不行！”

胖和尚笑笑：“说说而已，不要当真，须知世间佛，多过出世佛。”

小虎看着他，嘿嘿笑起来，摸着后脑勺笑道：“小虎也是这么想的。”

李修元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心里却惊叹不已，一边为小虎的机智感到欢喜，一边为胖和尚的佛法感到震惊。

眼前的胖和尚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天山下的大佛寺里，老和尚师傅跟他说的那句话：“诸天万界，只要太阳能照耀的地方，便是佛堂。”

以前他不相信，现在他不得不相信。

在胖和尚眼里，自己是昨夜那天降异象，殊不知道在李修元眼里，眼前这个胖和尚便是大漠深处的神佛？

想到这里，李修元淡淡地说道：“我跟小虎想在此借住一些日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

李修元跟小虎在石窟住了下来，这里虽然尽是石窟，却也别人洞天，并不缺少住的地方。

看着坐在抄了一个时辰经文的先生，小虎觉得不好玩，就跑去大殿看佛像。

看了三世诸佛又去看四大天王，看完十八罗汉又跑去看地藏王。

从未时到酉时，二麻子将石窟的洞窟转了一圈，最后困的不行，便跑到三世佛前的沉沉睡了过去。

头枕着蒲团，一觉睡到掌灯的时节。

李修元停下经文的抄写，找到还在梦中的小虎。正打算抱他回去，没料到小家伙却醒转过来。

傻傻地看着李修元，小虎笑了起来：“先生，这里可太好玩了。”

李修元笑道：“今天让你玩一天，明天要继续练剑、读书、写字一样不许少。”

小虎一怔，轻声说道：“娘不在这里，小虎也要练剑读书吗？”

李修元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道：“你在家里肚子饿了要吃饭，在这佛寺之中饿了要不要吃饭呢？”

第二天一早。小虎早早起床后，便跑到石窟外面练剑。

看在李修元的眼里，就跟当初南宫如玉在玄天观的青石小院里差不了许多。

甚至比天山上的小白还要乖巧一点，李修元只是陪看他练了半月，现在每天都能自觉将竹剑斩出五千次。

五千次练剑，怕是张良和淑子也做不到吧？

在李修元看来，能做到的怕只有小黑，因为小黑是要跟着自己一起闯荡诸天万界的。

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李修元煮了一锅粥请胖和尚过来一起吃早饭。

吃过了早饭两人坐在桌前煮茶，小虎安静坐在一旁开始抄写李修元给他的《声律启蒙》，他要让小虎从现在开始，自己动手抄写自己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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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以后要教他的诗词。

小虎在家里练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不像小黑初学时那样握笔如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