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这些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危机,我能睡得着才怪,这就导致第二天日上三竿,张歆雅他们来叫我起床赶飞机的时,我盯着一双巨大的黑眼圈,神情看起来无比憔悴。
对于枷爷带来的消息,我没有任何隐瞒,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和我师父他们大致说了一些。
于是,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公子御寇彻底死而复生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知道。
此事大家没有过于探讨,因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个个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不过,这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氛,等回到真武祠的时候,终于消散了。
家永远是个能让人拨云见日的地方,尤其是对于一些经历了无数艰难跋涉的旅人来说,更是个可以得到充分休憩的港湾。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引娣婶儿两口子已经招呼着施工队完成了真武祠的修缮。
出发前往西边之前,几次变故当中遭到破坏的院子、以及张歆雅的屋子,全都修缮的焕然一新。
引娣婶儿已经把张歆雅的被褥什么的全都安置进去了,屋子收拾的非常整洁,张歆雅就像个悍匪似得兴匆匆的冲了进去,进了里屋一跃而起,狠狠拍在炕上,整个脑袋都扎在叠的四四方方的被子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把被子晒得暖洋洋的,上面充斥着洗衣液的香气,她深深的呼吸着那股气息,整个人也变的慵懒起来,蹬掉鞋子后说她已经不想起来了,等老白伸手要拉她起来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睡得极其香甜。
这让我们无比的羡慕,毕竟在外面睡得再好,也仅仅是身体的需求,也唯有在真武祠里酣睡,才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不过,我们也就是羡慕羡慕而已,谁让人家是大内总管呢,男人被拿捏住了银钱,那就是被揪住了命根子,扯一下疼一下,人家可以四仰八叉的睡觉,我们却不行。
尤其是我。
做人要有逼数,这一次在西域自己干了什么,我门儿清,再加上时不时的嘴贱,真武祠里这些个人在打什么注意,我通透着呢,晚上睡觉前插好门是必要操作,平日里没事好好表现,救赎一下,也是必要的抢救手段,所以根本不用他们说,我自己就老老实实去收拾众人的行李了,收拾好了又被我师父叫进了房间了。
我师父又一次闭关了。
他要消化掉这一次的所有进益,让自己从那寒冷的天上重归人间,不化解这些问题,他是不准备出关了。
我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自然又要再一次承担起整个真武祠的所有事情。
包括监督老白、鹞子哥他们的早课,以及每天要阐述讲解的经文,我师父认为我如今的道行,已经足以讲解阐述那些经文了。
大大小小的一应事务全都安顿了一遍后,他又把老白、鹞子哥等人全都叫了进去,就连在炕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张歆雅都没放过,然而非常严厉的警告众人,他闭关的这段时间里,必须服从我的安排,尤其是早晚课,不能落下,否则我可以直接动宗门的家法。
这让众人脸都绿了。
唯独我热泪盈眶,心想师父果然才是最亲的,这是知道我有间歇性嘴贱的毛病,给了我一条活路啊!!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