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我这人最爱听老人家讲的故事!”
我冲着姑娘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上楼的时候让付慧城安排不三不四俩兄弟去买点好酒,彝人好酒,套个交情,可以多听点故事,多次出来办事的经验告诉我,老人才是真正的百科全书,很多事儿旁人说不出个门道,兴许从那些走过漫长岁月的老人嘴里能寻到蛛丝马迹。
因为惦记着这个事儿,沾了枕头我也睡得不是特沉,刚过十一点的时候就醒来了,出门一看,发现老白和付慧城他们也是一样的情况,满眼睛的血丝儿,精神却很振奋,明显是一样的情况。
提了酒,下楼搁到柜台上,姑娘死活不要,耐不住我们执意,只得有些为难的收下。
而后我们也不打扰她,寻了个靠着窗户的位置等候着,没多久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老人拎着食盒来了,老人的眼睛里只有自家的闺女,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两人一直在低头说着彝家话,我们也听不懂,姑娘时不时的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应当是在给老人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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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老人颤颤巍巍的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真的是太苍老了,我连忙起身扶着他坐下。
老人也不客套,微微眯着眼睛休息着,只是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满是一种说不出的萧索,我把这种让人觉得心酸的情绪称之为暮气。
良久,老人才轻叹道:“好久没有人提起斯豁这两个字了,知道的人……都走了……”
明显,他是陷在回忆里了。
打断别人的回忆很不礼貌,我只能耐心候着,等老人微微回过神来,这才询问道:“老人家,斯豁……到底是哪里呀?”
老人笑了:“你们不就在斯豁吗?”
“这里?”
付慧城惊呼道:“这里就是斯豁站?”
“不是斯豁站,是斯豁镇!”
老人强调,旋即叹息道:“那是旧社会的叫法了,现在的好多年轻人连我们彝家话都不会说了,不知道这个名儿也很正常!”
“斯豁镇,斯豁站……”
付慧城喃喃道:“可我们要找的地方是斯豁站呀,一字之差,那可差老多了去了……”
“没听说过什么斯豁站,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一草一木我都熟悉,这里没什么斯豁站。”
老人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几个娃娃,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斯豁站呢?”
我只能含糊其辞的编了个故事,说我们是些探险爱好者,净爱找些神奇的地方看看,一个朋友说斯豁站有点意思,所以我们就来了,地方应该没错,就在这黑竹沟镇里。
“你们现在这娃娃,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老人兀自嘀咕了两句,倒是也没多想,旋即就问:“既然有人来过,那他有没有和你们说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呀?”
这可就为难我了。
在我揣度当中,刘宝那时候可能就已经中招了,他说自己走了没多远,可到底有没有走远,谁也不知道,还有当时他所看到的一切,兴许正常人根本就看不见,只有“斯豁站”三个字算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其他的应该都不是很靠谱。
我思索片刻,便说,在镇子南边,有一个小小的农家餐馆,专门做些彝家菜招待客人,也没有牌子,就是那种传统的彝族屋舍,大概有六七间的样子,中间有个小亭子,从这私家菜馆出去,继续往南走就到了。
“哦……你们说的这个地方我倒是有点印象,不过那里很偏了呀……”
老人蹙眉沉思着,旋即,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继续往南,那里哪有什么斯豁站呀,那就是个埋死人的土丘子,过了那土丘子,那可就是石门关了呀,在往上走一走……我爷爷以前说过那个地方,说那就是我们彝家人的祖地,我们的祖先就是从那里出来的,留下过祖训,不得入内,否则会大祸临头的,老话里也说过,猎户入内无踪影,壮士一去不回头!!”
见我们几人傻傻愣愣的,老人有些气急败坏的叹了口气:“几个娃娃不要不信,我是好心才劝你们,不要去那里,我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有些事儿我是亲眼所见,当年刚刚解放的时候,胡宗南手底下有三十多个人就是从南面过了石门关,进了里面,结果全死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