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相处下来,曹玉婵已经对我们全然没了戒备心,这是个刚强的女人,被催债的逼迫一番,不刚强也刚强了,听到伍元华必死无疑,难过归难过,也仅仅是眼眶发红而已,说了声让我们见笑了,对于这些事却没有什么隐瞒,断断续续的说了些家里狗屁倒灶的事情。
我总结了一下,一个“贪”字,贯穿了这伍元华的一生。
这主原来也是穷汉,只不过运气很好,赶上了好时候,发家致富了。
人就是这样,做大事业七分人力三分天意,可做小事业,往往都是成不知何以成,败不知何以败。
伍元华做的是小事业,本身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倒是胆子不小,就这么发家了,这样的人不少,赶上国家发展的红利期,一阵风吹来,猪都能上天。
伍元华就是这样,穷汉子忽然有了钱,难免有点飘,整天里胡吃海喝,呼朋唤友,豪横的不像话,一来二去的难免沾染上了一些不良恶习,外面包女人,家里不安,儿子不满,还喜欢赌博,越玩越大,一年前干脆跑到南边大玩特玩,一晚上玩进去一千多万,娇滴滴的小情人玩没了,事业也玩没了,就剩下家里那个成天被他呵斥咒骂的黄脸婆还不离不弃的跟在他身边,催债的上门,他哆哆嗦嗦躲厕所里不敢出来,老婆在客厅里腆着笑脸、不要面皮的为他央求那些催债的,被人动手动脚占了便宜也只能强颜欢笑,事后还得被他忿忿不平的骂一声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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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不死何为?
偏偏,这样的烂人不在少数,只能说这是个时代的缩影,一群没文化的大老粗吃了国家红利飞起来了,可素质却上不去,得富贵易,居富贵难,旋即破家的太多太多了,伍元华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要脸的那一茬罢了!
事业完蛋了,自然不甘心,总想着死里求活,以往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都避而不见,绝望之下心思就转到了鬼神上面,天天求神拜佛,也不知从哪听说的,吕梁山里有一座神仙洞,是个活神仙的隐居地,据说很灵验,当即屁颠屁颠动身去了。
“从那回来以后,他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曹玉婵轻声说:“有些话实在是不好和外人启齿,可你们既然问了,我也不好不说,自打他发达以后,就经常不回家,即便回家也是喝多了,倒头就睡,仔细算来,自打有了孩子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过那种事情,我以为是自己老了,就很努力的打扮自己,以前我也不会化妆的,可不管我怎么打扮,他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可那次回来以后,却一下子变得……”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老白正听得津津有味,立即询问:“索需无度?”
我踹了他一脚,让他赶紧闭嘴,这是在办事呢,又不是在听荤段子。
不过,曹玉婵还是不太好意思点了点头:“那时候我也没多想,还以为那神仙洞里的老神仙真有本事呢,让他回心转意了呢,还感谢了好几次,琢磨着了结了债务以后就去还愿呢,怎么说……我真的不奢求神仙保佑,让我们保住家财,我跟了他伍元华也不是因为他有钱,我嫁给他的时候他穷的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什么三金了,家里除了一间漏雨的烂瓦房,也就门口的一口烂瓮还能卖点钱,我爸却是知识分子,他做买卖的钱也是我爸给的,我当时都不嫌弃他,怎么会在乎那些东西?我就盼着他能回心转意,好好过日子,哪怕我们推个小车出去卖早饭谋生也行啊!!”
说到后面,她情绪有些失控了,擦了擦眼角,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才说道:“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如今你们来了,再仔细回味一下,才知道他当时其实就不对劲了……”
鹞子哥忽然插嘴问道:“神仙洞?这个神仙洞到底在哪?你知不知道!”
“他当时说了去兴县那头……”
曹玉婵想了想,道:“对了,是黑茶山,就在那座山上!”
“黑茶山,那不就是吕梁山里的合查山么……”
鹞子哥苦笑道:“黑茶山上哪有什么神仙洞呀,全都是死人,那里气候诡谲多变,历代被兵家所用,唐代尉迟敬德在那里饮马,明代李自成起兵后和汾州参将刘光祚在那里大战,杀的昏天暗地……
还有,**的飞机也是在那里失事的……
总而言之,历朝历代,那里皆有战事发生,将军墓不知凡几,当年我去过一回,哪里有什么神仙洞府哟,全是死人墓和万人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