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歆雅冲着我昂了昂下巴:“二狗子,别光在那点头,你怎么看这个事儿。”
“说不好!”
我回忆着白霖低头刹那时命宫位置的乌青,便说道:“乌青,却又不是黑气,这个不大好解释,从咱们道家的相面之术来看,这个叫做命宫乌云倒垂,很不好,是大凶之相,但意味着什么却有分歧,有可能这是她这个人命中注定的霉运,也有可能是住在了什么不好的地方,被恶气侵蚀,但应该不是厉鬼缠身,否则那眉心里就全黑了,会很明显,想必你们早就看到了,不会只是在她低头刹那才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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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颖说她体重几日一变,这是被攫了精气神,所以我更倾向于是她住的那个地方不对,但也不是一定,甚至说不好这就是她的命呢?命中注定她住到那个地方,有此一劫!”
“我才不要管什么命!命就改不得吗?”
张歆雅一下子激动起来:“小稚还说老白最终难逃秦淮河上那个叫红娘子的女人的毒手呢,可他却入了真武祠,因为遇到你改了命!”
旋即她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过敏了,自嘲一笑,放缓了语气:“这事儿咱们得管,大学那会儿白霖跟我最要好,有一次我病了,全是她在身边照料着……”
对这个结果我早就猜到了。
且看看张歆雅席间那个热乎劲儿,时不时给白霖夹菜,眼中又有隐忧,那时我就知道这事儿我们铁定得掺和进去。
只不过碍于凌颖和白霖他们都是普通人这一茬儿,对于这种事情接受能力不太强,终究还是得徐徐来引导,一下子说出去,只怕得把人吓坏了,故而到了现在都迟迟没有点破。
做好事也得讲究方式,冷不丁的冲上去就做,说不得适得其反。
“不要急。”
我笑了笑说道:“又没说不管,现在人也都散了,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一会儿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无双回来了,一直狠狠揉搓着脑门,那里有一大片红渍,看我们时眼神有些躲闪。
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他搞散了,连我都不禁咋舌,心想现在这女孩儿都这么奔放霸道的么?这就开始打记号了。
老白是个话唠,遇到白霖这种腼腆的姑娘更是如此,我不知道这王八蛋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磨磨蹭蹭好半天两人才回来了,白霖的面色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大约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死皮不要脸的主。
“小稚,咱们那屋不是熬着粥呢么?”
我眼神闪烁,看了白霖一眼,淡淡说道:“霖姐这身体不大好,晚上又吃的油腻,去给端一碗粥过来吧!”
白霖和张歆雅一般年纪,比我要大点,喊一声姐没错,一听这个,立马站起来连连摆手说不用,被张歆雅按着坐下了。
我顺势将小稚提留了起来,低声飞快说道:“记不记得惊蛰哥哥放符箓的那个箱子?打开后第二排有一厚沓子叠成三角的黄符,取一道出来,然后焚香洗手,持黄符在香火腾起的烟气上熏蒸,眨眼间黄符就会自燃,随后赶紧在碗中转圈,左三圈,右三圈,轻喝一声‘即’,把符渣倒掉,在十息之内盛满粥,然后端过来。”
小稚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飞快离去。
我们这边还在说着闲话的时候,她已经端着一碗粥过来了。
小小的人儿做这样的事情,热情的大抵让白霖有些受不住,她是外乡人,据说学问很不错,收入极高,可终究逃不掉“孤独”二字折磨,被小稚那单纯的模样搞的眼眶发红,忍不住就揉了揉小稚的脑袋,轻声道:“姐姐刚调到这边来,来的时候忙忙碌碌的,没带什么东西,等安定下来了,姐姐带你去玩。”
这碗粥在她眼里大概有礼轻情意重的意思,小口小口的喝着,每一口下去都闭着眼睛要品味一番,一碗小米粥愣是喝出了金珠玉粒噎满喉的感觉。
可她的享受也不过是片刻而已,很快就微微蹙起了眉,动作凝滞了下来,然后放下碗转身就向外冲去,不等出屋,一个踉跄,“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