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我狠狠咽了口口水,脑袋里却冒出了一句话——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只是,蜀道再难,能难得过这里吗?
想要抵达对面,先从这个洞口钻出去,背靠着墙壁,踩着三十公分宽的石头沿儿,一点点的朝那青铜索捱过去,面前就万丈鸿沟,稍微一哆嗦,立即死无葬身之地,倘若侥幸能靠近了那青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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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这东西,作为人类掌握的最早的合金,性能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一条青铜索挂在那儿几千年,谁知道已经成了什么样?能不能吊得住人完全是个未知数,淌过这样的索道,无异于是把身家性命吊在了老天爷的裤裆里,晃啊晃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晃没了……
脑袋里推演了一遍抵达对面的过程,我心有余悸的缩了回来,满脑子就剩下这条亡命路,至于墓中为何要挖这么个鸿沟,却是根本无暇探究了,也探究不出什么,夏墓完全就是我们的认知盲区。
“闯过去!”
老白不停的挫着胳膊,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哆哆嗦嗦的说道:“这个地方不太对劲,我总是觉得继续待下去要出事儿,没来由的心慌,很多年没这种感觉了,以往出现过,都是立马跑路,准没错儿,那些不肯听我话的人……现在坟头草老高了!!”
鹞子哥点了点头,面目阴沉的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我们几人褴褛的衣衫上,低喝道:“从这儿到那索桥的位置,顶多就是几米的距离,够了,都把衣服脱下来,豁出性命赌一把!”
这样的情况,一条绳索可能能救自己的一条性命,可惜,我们携带的所有登山绳都遗落在了身后的洞穴里,没了办法,只能把上衣脱下来,撕扯成宽布条接续在一起,弄出一根满是疙瘩的“绳子”。
鹞子哥在洞口寻了个地方固定好一端后,不由分说将另一端缠绕在了自己腰上,然后背靠着石壁钻了出去,这是个胆大的,在他看来,哪怕是掉下去了,我们几人也能通过绳子将他拉拽回来,颇有点飞檐走壁的感觉,几米的距离转瞬即到,盯着那条青铜索,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整个人一跃而起,在坠入鸿沟的刹那,一手挽住一条索链。
哗啦一声巨响,我出于本能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看鹞子哥人已经稳稳挂在了上面,还掂了几下,大声提醒我们没问题,这才一手拽着锁链,一手解开了缠在腰间的布条,像猿猴一样顺着青铜索朝对面腾挪跳跃而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让人恨不得叫好几声。
珠玉在前,老白信心大增,扯回绳子后缠在自己身上,第二个钻了出去。
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是无双和张歆雅。
直到轮到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将剩下的布条又拧出一根绳子,把小稚和我缠在一起。
那些动作鹞子哥他们完成的行云流水,看起来很容易,但我却知道,对体力的考验极大,鸿沟宽三十丈,臂力不够,一下子抓不住可就掉下去了,这对于小稚来说是万万做不到的,我只能将她和我绑到一块,这样,即便她力尽了,也能挂在我身上……
至于茳姚,我根本就没考虑她,这样的鸿沟对于活人来说是生死挑战,对于一个鬼魅,好像真不成问题……
“可惜了,她没了以前的道行,否则,拎着我们估计就飞过去了吧?”
我脑子里不知道转动着什么样的念头,拉着小稚一点点的钻了出去。
到底我是怎么面临万丈深渊淌过去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拉小稚拉的很紧,到最后有些手滑,手心里全都是汗,两条腿在不停的打摆子……
当我站在那条铁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脊背贴在冷冰冰的石壁上,墓室里的阴冷几乎在短短刹那就风干了身上的汗水,我大口喘息着歇了片刻,下意识的扭头想看看身边的小稚,小稚小脸紧绷着,很紧张,却没有露出一丝畏惧不前的情绪。
一颗巨大的人头无声无息间从我们刚刚离开的洞口探了出来,来回转了一圈,而后别过脸看向了我。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蒙蒙的,我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见对方披头散发,似乎咧嘴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