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难道太平道和我们也有仇?”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十四祖轻声说:“遥望过去,他们每一次出现,都会作恶无数,真武祠历代先祖死在他们手上的不知凡几,与太平道之争,早已经不是正邪之争,而是有化不开的血海深仇!!”
如果不是他说,我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
十四祖招呼我们在院子里的乘凉处坐下,忽然拉起我的手,把着脉搏看了半响,又捏了捏我脖子上的动脉,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风水反噬,黑帝水炁冲体,好在得了一些庇佑,及时脱身,只是损伤了一些心脉而已,没有大碍,往后拿甘草泡水喝,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自愈。”
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实际上道行却很深,一下子就猜到了所有,瞟了我一眼,笑着问道:“你利用山下的黑帝迷水阵对敌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一五一十的把我们的遭遇说了一遍,到现在都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居然把我自己逼到了生死两难的角落里,如果不是风铃关键时刻出手,恐怕我就交代在那里了。
“你呀,就是太莽撞了。”
十四祖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那个风铃怎么回事我说不清,道玄师侄在祭拜真武旗的时候,数次跟我们提起过你,那个风铃是重中之重,可惜我们谁也没听说过,不过道玄师侄说了,一个墓中万家铸鼎,矛钺相交,死后极尽哀荣的贵人进去了都被丢出来了,里面的存在根本不买账,估计我进去也差不多,所以就不去凑热闹了,一大圈小辈看着,要脸!!
不过,你受伤的事情我倒是能说得出一二。”
他说,我利用五行相冲的道理,引风水之气厮杀来对付那些孩儿树,这没错,想法很好,只不过利用五行之土去冲击黑帝之水,这就大错特错了。
土本克水,这没毛病,可是要挑时候,挑地方。
这就跟两个人打架一样,其中一个人专门克制另外一个人,单挑的时候永远是他在打对方,对方对他是敢怒不敢言,结果这个人越打越膨胀,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到人家家里去打人家,于是乎,人家一股脑儿叫出一百个孪生兄弟,单挑打不过,一百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么?旧仇新恨一起算,当然要一股脑儿的打死!
我就是犯了这个贱毛病,忽略了反噬的疯狂程度,黑帝迷水阵养了千年,水炁磅礴,我利用那一点点五行之土去冲击,就是跑到人家家里去打人家,肯定会被人家连根拔了,我这个引来五行之土的幕后黑手自然也会引火烧身。
十四祖说,我其实应该用五行之火去冲击。
虽然一样是冲击,但这里面差别就大了。
土克水,水克火,仇人上门是去欺负人去了,人家占了上风,肯定要一雪前耻,可如果是一个天天挨打的受气包上门去找茬儿,那是讨打,该动手当然不含糊,但不会把事情做绝,只会当个笑话,没人会去恨一个天天被自己毒打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有反噬这回事。
阴阳之道,五行生克,这是天道,可话又说回来,天道如人道,所有的道理是相通的,如果我稍稍动动脑子,不至于把自己弄得生死两难。
我略一思索,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连连打躬作揖,表示受教了。
人都是个贪婪的东西,尤其是我,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眼看十四祖比我想象的要有本事,哪里有放过他的道理?
何况,看样子对方好像对太平道非常了解。
我们和那牙侩前前后后斗了不知多少次,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然而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让我很费解,总觉得对方有天大的图谋,当即挑了一些关键之处说了出来,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十四祖,希望对方知道些什么。
十四祖陷入了沉默,眉头皱的很紧,时不时的自语两句,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半响后才看了大黄一眼,忽然说道:“你再把对方要培养的这些东西说一遍。”
“目前已经出现的有鼠、蛇、狼、虎、鸡。”
我喃喃道:“哦,对了,对方还说了,我就是她要找的龙,小稚是兔子。”
十四祖笑了起来:“我且问你,狗从何来?”
老白插嘴道:“当然是狼啊,不都说了么,狗是从灰狼驯化来的。”
“既如此,那其实二者就是一类,狗即狼,狼即狗,一个家养,一个野生,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就是这么回事。”
十四祖笑道:“解开了这一环,你再仔细想想这些已经出现的怪物,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狗即狼?
我陷入了沉思,一遍又一遍喃喃嘀咕着这些字眼儿,隐约间有一种熟悉感。
小稚忽然怯生生的说道:“如果狼和狗可以算是一种的话,它们都属于十二生肖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