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十之八九的恐惧来源于猝不及防。
人吓人能吓死人,并不是因为丑的不忍直视,冷不丁的把一张大逼脸怼别人眼前,心理素质不好的兴许一下就过去了。
更何况是鬼吓人?
如今我对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免疫力已经算是很高了,可在被对方抓住的刹那,仍旧顿觉一股凉气从腚直冲脑门,“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本能朝后撤去。
按说,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在力量上基本都要远超活人,难以与之较劲。
我浑身紧绷着,都已经做好了与对方对抗一把的准备,结果却轻轻松松摆脱了对方的纠缠,反倒是因为后撤的时候吃力太足,被闪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可不等作出下一步反应,耳旁忽然响起“啊”的一声尖叫,来的更加突然,而且颇有振聋发聩的效果,震得我脑瓜子“嗡嗡”的,仅存的那点清明被吼得一干二净,两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只觉小腹就跟抽了筋似得,要不是反应速度还不错,立即夹紧了双腿,这一下子就得给我吓得尿出来。
稍稍回过神,我看见了老白那张可恶的脸。
我发誓,如果我今儿个真被吓得尿出来,一定会把裤衩子塞丫嘴里,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能叫的那么惊悚骚气?
好在,鹞子哥和张歆雅的反应速度很快,在我挣脱对方的瞬间就直接拦在了我面前,两道明亮的手电筒光芒立即对准了那只手伸来的方向,鹞子哥手里的短刀已经高高举起,不过却诡异的没有挥舞下去,反而歪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被这俩人怪异的态度弄的极为疑惑,狠狠瞪了老白一眼,这才扯着对方衣袖站了起来。
宽阔的走廊一侧,赫然是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铁笼子,连成一串,一看便是山中捕猎猛兽用的那种铁笼子,有的已经锈迹斑驳,看起来不知放在这里多少年了,而有的在灯光下还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至少有六七成新,这些东西应该是老狐狸从山中顺手摸来的。
只是,这些铁笼子里,此刻塞满了形容狼狈的男男女女。
在手电筒的强光下,这些男男女女纷纷瑟缩瘫软在笼子里,形容枯槁,大概是在黑暗中待得时间太长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难以适应手电筒的强光,纷纷捂住了眼睛。
为首一个是看起来大概是个女子,长发披散,上面沾染了泥浆和污秽,以至于都粘成了一块块,脸颊两侧凹陷着,正捂着眼睛坐在地上,喉咙里压迫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
那双干枯苍白的手我印象太深刻了,拽我的就是这位!
“这到底是人是鬼啊?”
老白轻呼了一声。
鹞子哥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没看见还在喘气儿呢么?”
确实,这墓葬中颇为阴冷,能看见这笼子里的人口鼻之间喷出淡淡的白色水汽,必定是活人无疑。
只是,他们的样子,也实在和厉鬼没差了。
“这是牧区里的人吧?”
张歆雅轻轻叹息一声:“居然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我目光扫过几个笼子,大概看了一下,约莫有二三十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隐约还能看得出是老乡们的衣着,不过人数少了不少,应该是被这帮邪祟给害了。
大概是听见了“牧区”两个字,那个隔着栅栏拽我的女人猛然抬起头来,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却“咿咿呀呀”的低吼着,苍白干枯的手不断拍着铁栅栏,发出“哐哐”的响声,眼中却不断有泪水落下。
这里,似乎也就她还有些力气了,其他人最多只能用手捂着眼睛,瘫软在笼子里……
这一幕绝对刺激人的神经,他们被捉走,其实大概能想到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眼睁睁的目睹这么多人被如此折磨,也确实有些挑战人的承受极限。
鹞子哥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这个女人,同时轻声安抚对方,让对方不要紧张,我们是受人所托来救他们的。
我凑了上去,立刻被笼子里的恶臭逼迫的稍稍后退一步,里面的环境实在是……估计这段时间他们吃喝拉撒全都在里面,能坚持到现在,估计全凭着一股求生意志了。
我观察着眼前的女子,她嘴唇干裂,喉咙一个劲儿的涌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看这样子,我心里立即有数了。
这分明是又渴又饿,喉咙干哑,根本说不出话了。
我从背包里取出水和风干牛肉,对方一见到这些东西,手立即伸到了我面前。
“你现在状态太差了,就这么把东西吃下去,会要命的!”
我轻声说了一句,等对方安静一些,这才把牛肉揉烂丢进水中,对于一个饿的奄奄一息的人来说,理智什么的早就没了,我压根儿没敢直接给对方,一直等牛泡的膨胀,清水变得浑浊,犹如泥浆一般时,这才递给了对方。
对方接过东西,抬起就要往嘴里灌,可很快就停了下来,迟疑片刻,竟然起身去喂旁边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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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一幕,我心里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