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年前,老吊爷在长白山里见过一回,那时候他还是个跟着参帮跑的伙计,二三十号人结了群进了老林子,被红罴撞个正着,他就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说那东西老大了,少说顶两三个棕熊,从未在陆地上见过这种怪兽,吼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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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参帮的老把头把几颗老山参交给他,让他死命的跑,千万别回头。
除了他,一个参帮二三十号人,再没出来一个。
“我心里惦念着放不下,过了八九天又回去看了一眼。”
老吊爷叹息道:“他们全都死了,好多人是被直接拍死的,但也有好多人压根儿就没死,被那红罴给摁住了,我发现他们的尸体上有勒痕,脑壳上也有俩大指头粗细的窟窿,肚子也掏开了,里面的心早没了。看那死法,应该是被这红罴抱在怀里,两颗獠牙从天灵盖上插了进去,就跟你们现在拿吸管喝饮料似得,嘬走了脑髓,然后又剖走心脏吃掉了。
你们说说,这哪是畜生吃人啊?分明就是邪魔!”
之后,他又说,这次进山前,他就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些端倪,前几天离他那木屋子不远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大脚印,踩得泥土都陷进去很深,那脚印至少是熊掌印两个大,看样子,体重恐怕得超过三千斤。
三千斤,那就是一吨半了。
据我所知,最大的雄性棕熊体重才八百公斤而已,这至少都顶两个棕熊大,世界上哪有这么一号东西?这又不是史前时代!
老白听得牙关打颤,估摸着是那红罴吃人脑髓的场景被他脑补到了,立马犯了怂:“这就是金甲铜尸的老粽子都没这个厉害呀,咱们真就在这里缩着?”
“这也是我听得老法子,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老吊爷说,有经验的山民都知道,如果被红罴追上了,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只能冒险来一出灯下黑。
因为这红罴是在树下栖居,所以,从听到红罴的叫声开始,方圆百里之内,哪里的树最大,哪里就肯定有红罴的窝,这种畜生很爱干净,窝里一般会有一个隐蔽的犄角,专门用来埋粪便的,就跟咱们人类社会里面的厕所似得,如果能钻到这个“厕所”里面,把红罴的粪便涂在身上,兴许能蒙混过关,因为这红罴的粪便十分辛辣,能遮掩一切气味,红罴可能还真就不会注意到。
老白问,这种法子有多大生机?
老吊爷说,十个里面活一个。
老白脸立马就垮下来了,说咱这里有八个,能出去一个,那就了不得了?
老吊爷没回应,估摸着七八个人缩在人家的老窝里,到底能不能蒙混过去,他心里面也没谱。
“今年这场雪来的太早了,人没防备,畜生也没防备啊……”
老吊爷轻叹道:“估摸着,那畜生今天晚上要一直捕食了,拖回洞里,等着冬眠,方圆百里之内,别想有活物,在外面肯定是个死,只要捱过今天晚上,那就有机会,红罴是昼伏夜出,等白天它睡了,咱们就指定有机会,以前遇见这东西还逃走的人,都是这么活下来的。”
鹞子哥想了想,忽然问道:“吊爷,你年轻时候遇见这红罴是在什么地方?”
“山麓南边。”
老吊爷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算算位置,应该离集安市和鸭绿江不远了,那地方老虎多,肯定会有红罴,见过的人还不少,红罴这东西,专门捕虎的,有时候也捕熊,饿急眼了才吃狼,可就是不吃兔子这类的东西,什么凶猛它吃什么,但最爱的……还是吃人!”
“这就对了……”
鹞子哥轻叹一声:“看来,这种东西确实和古墓有关,哪里有墓,它们出现在哪里,并非无迹可寻!”
唠叨了这半天,鹞子哥也有了些猜测。
他说,老吊爷上一次遇见红罴的地方,那里也有一座古墓葬群,而且是一座特大号的古墓葬群,叫洞沟古墓群。
那座墓就不是很太平,据说是高句丽贵族的墓葬群,三四十年代的时候,日本人曾经挖掘过,但是根本没挖掘完,就是因为遇上了大诡异,死了很多人,听说连日本的阴阳师家族都搬过来了,结果还是成片的死人,最后不得已才撤退了,要不然,就小日本那狗德性,早就挖的一干二净,一根毛都不给你剩下。
“我怀疑,什么地方有大墓,而且闹出了诡异,这种东西就会出现!”
鹞子哥说:“墓这种东西,一旦大乱了,四周的地脉也就乱了,说白了就是阴阳都乱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
“你是说……”
老白疑道:“这其实是个成精的东西。”
鹞子哥却摇了摇头,说未必是成精,阴阳乱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天道乱了,兔子会咬人,母猪会上树,什么都说不准,这红罴可能也是其他寻常走兽变来的,别人念叨它,它就能找过来,摆明是通了阴阳了,不是一般的东西,肯定和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有关系。
说白了,可能我们现在离那座古墓已经很近了,不然出现不了这种东西。
老吊爷一寻思,一拍大腿,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当年他们和老毛子遭遇,就是离这儿不远的地方,顶多半天脚程!
嗷!!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传来,瞬间让我们几个灭了火,老白腿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要不是这里狭隘,这怂货估计都坐下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我也有点腿软。
因为……这一声兽吼听着非常清晰,就跟在耳畔炸响的一样……
听那声音,明显是这红罴回来了啊!!
……